第11章 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本王准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那般伟岸的身影,他如同一座神像,守护着这一方城池…

    次日晨。

    天刚蒙蒙亮,颜君逸就唤醒了步月歌,带着她前往竹林。

    步月歌太困了。

    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差没把眼皮拿个小棍儿支起来。

    偷偷看他几眼是因为他过于冰冷的外表,像寒风拂过她的面庞,可以让她清醒。

    再多看几眼,还有助于心脏猛烈跳动,加快血流速度,能更精神些。

    只是,这一晚上的“大补之梦”过于真实,给她累完了!

    害她现在一看他就有点害羞怎么办。

    颜君逸哪里知道步月歌这些小心思,余光瞥到自家小媳妇儿正在偷看自己,尽全力让自己一脸严肃地坐着一动不动。

    被她如此这般看了一路,他心跳快的要蹦出心口。

    不说句话都没办法缓解这份心跳:“你总看本王,是觉得本王好看?”

    步月歌迷迷糊糊想都没想就回答:“是好看。”

    颜君逸很满意地点点头:“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本王准了。”

    他目光过于复杂,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心跳过于纷乱,他是认真的吗?

    那以后她可就不客气地看了。

    此时,已到了竹林外。

    因为竹林无法通过马车,简老头儿的各种机关特别多,所以他只能和她骑一匹马进去。

    虽然简老头儿安排了一条大路专门给那些给钱的大冤种走,但是他就是不走那条路。

    不然如何显示出他特别?

    好不容易和媳妇儿一起骑马,怎能速度太快?

    必须慢慢穿过竹林,告知她哪里有什么机关才是。

    他扶她上马,她一想起自己那晚骑马,就有点后怕和心有余悸。

    上马后,她紧紧抓着马绳。

    颜君逸感觉到小小只的她在发抖:“怕?”

    “嗯。”步月歌在这时候一点不想逞能,虽然还是她救他出竹林时骑的那匹战马,但是怕就是怕。

    颜君逸让战马慢慢往前走,比人走路都慢。

    他眼睑低垂,看了看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平时极少讲话的他,忍不住想和她说话:“昨晚带本王回去怎么不怕?”

    他声音低沉浑厚、磁性迷人,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清晨的竹林比外面冷许多,可他在,竟然会给她一种温暖感。

    她仰起头正对上他的眸中春水照人。

    固然依旧是冷冰冰的面庞,可是他的墨眸目光深邃得让她平静。

    他的眼底干净清澈,又仿佛闪动着万种光芒。

    长睫眨动之时又会隐隐透出袅袅魅惑,勾魂摄魄。

    真是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他见她未答又问了一遍:“带本王回去怎么不怕?”

    这是颜君逸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他问问题从不会问第二遍。

    可他现在超级想要知道:他昏迷后,她将自己带回王府这一路的点点滴滴。

    步月歌白净的面庞泛起一抹粉红:“那不一样,救人性命时忘了害怕。”

    她收不回自己的视线,他真的好看到让她着迷。

    而且想起昨晚的事,她有点心虚。

    在他面前不能有事隐瞒,她越说越小声:“月歌忽然想起昨晚,丛竹林到王府,为了不让中毒而晕过去的摄政王掉下去,就,”

    她说到这脸红成了大苹果,看得颜君逸好想把嘴唇凑过去一亲芳泽!

    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才将这股火强行压了下去。

    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就如何?”

    “就不小心摸了不少地方”,她语速超级快的说完又仰着小脸补了一句,“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想到小媳妇儿不仅救了自己还摸了自己?有条蛇心里激动到尖叫!

    虽然昨晚奖励过她金子,又在梦里报答了她的救命之恩,但是远远不够。

    自己终于被媳妇儿摸了!单单这一点也要奖赏媳妇儿。

    他内心已经翻江倒海,面容却清冷平静:“无事,坐稳。”

    她眨巴眨巴杏眼,他不在意?早知道多摸几下。

    为自己有这样念头生出的步月歌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青丝碰到了他的下巴、颈项、面庞……

    她在做什么?就不能老实点?本蛇之宝贝“二蛇”真的要炸了!

    他大气都不敢出地强忍。

    到了有暗器的地方,他不得不出声。

    他一开口,那略微沙哑又磁性的声音瞬间击中了步月歌的心脏。

    如此低沉!过分好听!她不敢回头,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搓出来个麻花。

    “这里有一些竹子是假的,会释放出暗箭,你要小心,千万不可踩到这两棵树之间的线。”

    他一个帅气转身跳下战马,还亲自告知她具体位置,同时标记好。

    这波操作看得跟在后面的暗卫一度以为自己眼睛坏掉了。

    从来不会多管别人半分闲事的摄政王,就连皇上的事他都很少理,现在竟然亲自下马做标记?

    暗卫以为这就算了,谁知道接下来颜君逸的话,让他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颜君逸做好标记又重新一跃而上,坐稳在马背后,从怀里拿出来一小册子递给步月歌。

    还很是温柔地说道:“这是暗器所在的位置和这竹林最详细的图纸,你务必记住!还有,这匹马以后给你用,专门带你来回王府和竹林。”

    战马送人了?暗卫惊。

    步月歌想拒绝,但是如果来回走路确实不妥:“可是?”

    暗卫内心狂叫:她还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可是他最爱的战马!陪着他出生入死许多次的战马!连皇上想要骑一下,他都不肯的战马!

    暗卫真的怀疑自家摄政王是不是被人换了个芯。

    颜君逸见她似有为难,立刻补了一句:“莫怕,这战马通人性不会伤到你。拜完师就速速随本王回去。今天什么都不做,本王教你骑马。”

    他兀自想着:还要将战马座改造一下,免得她坐得不舒服。

    “真的吗?”步月歌回头仰望,他正好低头垂眸,对上她这温婉倾城的面庞。

    她皮肤极好像是桃花瓣般轻柔娇美,看得他有点后悔让她来学医术和毒术。

    一想到可能不是每天见到她了,他就不开心。

    他颔首:“本王不说谎言。”

    躲在一旁的小黑金蛇暗笑:呵,骗蛇呢?为了哄媳妇儿睁眼说瞎话,真是懒得听。

    步月歌内心泛起涟漪,他终于要教她一样了。

    和他学骑马,也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为人处世之道。

    想想就激动。

    本来一盏茶功夫可到,愣是被颜君逸大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到达竹林尽头时,简老头儿已经早早候着,看到颜君逸的战马就乐了:“小颜颜呐,你可算来了。”

    他偏头往后看看没有马了?没带他的宝贝徒弟来?“老颜!我徒儿呢?”

    “咳咳”颜君逸咳嗽着先一步跳下战马,让战马停稳,叮嘱她慢慢下来就是。

    他自己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简老头儿面前:“以后不准这么没大没小乱称呼,你可称呼我摄政王、王爷之类。”

    “啥?”简老头儿真的怀疑自己听错,“我们两个互相胡乱喊名字喊了多少年,你现在在乎这些?”

    “总之,记得。”颜君逸冷眸扫过,简老头儿知道这是警告,对颜君逸太过熟悉的他连连点头:“好好,摄政王,敢问我徒弟呢?”

    颜君逸一想到自己媳妇儿要和这个老东西学医术了就莫名不爽,忍不住多啰嗦几句:“收了徒弟,就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这般不稳重,让你徒弟笑话该如何是好?万一,不做你徒弟,跑去找你的死对头易老头儿,你该如何是好?”

    “绝对不可以找易老头儿!”简老头儿胡子顿时气得飞起来,气鼓鼓往战马那边走:“你先别啰嗦这么多,我徒弟呢?”

    此时,一似月美人儿一身锦白纱裙款款而来,周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简老头儿乐了:“徒弟好仙!”

    说着就要上前迎接被颜君逸拽住:“沉稳。”

    “哦对。”简老头儿甩了一下浮尘挡住自己的脸,压低声音对颜君逸说道:“你要理解我,我等了快七十年,现在终于遇到,激动万分。还有,你居然让她坐在你身前?啧啧,老颜,你不对劲。”

    “嗯,别废话,速速完成拜师仪式,今天她要陪本王去做其他事。”颜君逸目光坚定,简老用力一甩浮尘:“就知道你小子讨厌。”

    抬头之时,他看步月歌气质非凡,灵动的眼睛透着十足的灵气。

    他缕缕胡须,又差点没沉稳成。

    好在颜君逸抢先道:“简老答应了。”

    嗯?简老瞥一眼颜君逸,秒懂:“啊是,我并不介意你昨晚下毒之事,随我来。”

    步月歌对颜君逸欠了欠身子算是路过行礼,还多看了他几眼:“谢谢摄政王为我说情。”

    小黑金蛇趁机窜到简老肩膀。

    简老头儿和小黑金蛇抱怨:“他真讨厌,和我抢徒弟。”

    “谁说不是,和我抢香香姐姐。”小黑金蛇认同地蹭蹭简老头儿的胡子。

    步月歌紧忙跟上简老,颜君逸目送着她在药馆学堂的九转千曲回龙桥转来转去。

    另一边大路尽头刚停好一辆马车,一堆人冲过去扶着。

    宫英才蠕动着好不容易下了马车,在一堆人的搀扶下叫着:“快点,小爷我要迟到了。”

    小药童看到这一幕“噗嗤”笑出声,和旁边的正在扫地的师兄说道:“好像被一堆人抬走的猪肉。”

    “不可乱言。”这位师兄身型清瘦高挑,面庞俊朗干净,气质清冷高傲。

    他身着一件白色长衫,长发随意束着,目光看似在看向“猪肉”,实则瞥见九转千曲回龙桥那抹仙气飘飘的身影。

    “嘻嘻,我去禀报师傅。”小药童快一步来到简老身旁,简老只是说了一句:“让他等着。”

    小药童还偷瞄了好几眼步月歌才跑去告知宫英才在门厅候着。

    简老一脸严肃,拜请了幽龙门各位师祖之后,才让步月歌下跪念门规。

    简老轻轻拭去清泪又跪拜了师祖们,才缓缓起身:“妥了,老朽死之前终于有了继承人。”

    这件困扰他几十年的大事如今成了,他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搬走了。

    这些年他虽然看似广收门徒来者不拒,实则就是为了寻找真正靠谱继承幽龙门医术和毒术之人。

    一番折腾后,简老给了步月歌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步月歌捧着小盒子毕恭毕敬站着,简老深吸一口气交代着:“这盒子内有衣服和一本书,三日后,我要看到你给我下的那种毒的升级版。”

    她吐了吐舌头:“师傅对不起,我当时真不知道您是简老。”

    简老突然眯着眼看她:“你不会是为了给颜、给摄政王报仇吧?是他先闯入我的毒鸟阵。有大路他非不走,偏要每次都走竹林,不能怪我。”

    步月歌眨了下眼睛:“您是说来这幽龙门有大路?”

    “当然,特别大的路。”简老说完带着步月歌离开,还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今日摄政王说与你有事要办,你可离开。”

    步月歌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一抹身影挡住了视线:“简老,告辞。”

    颜君逸一个帅气跨上战马,等着步月歌上来。

    步月歌看看他又看看简老,其实她挺想留下来多请教简老,

    她养父母留下的那令牌不知道简老认不认得。

    “还不上来?”颜君逸见步月歌半天不动,骑着战马往前走了一些停在她身前,还伸出了手。

    步月歌给简老行礼:“师傅,徒儿先离开。”

    “嗯嗯,师傅还有其他事,三日后见。”简老说完转身就跑:那边药炉什么味儿,不对劲。

    简老飞奔,到了药炉那了解清楚事情之后当场就气炸了:“你你你”

    他好不容易熬成的药丸,竟然被毁了!

    宫英才瑟瑟发抖,心里很是委屈,就差没流眼泪了。

    他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他方才瞧见了步月歌,激动地跑去,不知道被什么人用麻袋盖住头就是一顿揍,那人还将麻袋点着了火,想要烧死他!

    他吓尿了,在地上各种翻滚才好不容易灭了自己身上的火,哪里知道会撞翻简老的药炉。

    “我没错。”宫英才早就将宫丞相的叮嘱忘了个干净,自觉自己家花了大价钱,一个药炉能有他重要?

    “你你”简老气炸肺:“你给老子跪下!”

    “不跪!我被人揍还差点被烧死,我堂堂丞相之子还没有个破药炉重要了?”

    “给老子滚!”简老都喊破了音。

    “滚就滚。”宫英才吼完又觉得不对,“我走,我才不滚。”

    他扭动着自己胖得特别过分的身躯慢慢走。

    实际上没有仆人们搀扶,他根本不敢走快。

    简老看他那样,气得一脚踹过去。

    “啊……”

    只见一个大肉球在翻滚。

    “什么声音?”步月歌目光顺着声音寻了过去,被他的战马挡住了视线。

    “上来。”他的手一直伸着就没有收回去过,步月歌先将小盒子递了过去,仰着脸问他:“听说来这里有大路。”

    颜君逸在心里将简老头儿骂了个透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头儿。

    他将盒子放在战马旁的皮袋中又伸出了手:“那条路多禽兽。”

    好在本蛇方才已经收拾了一个禽兽,帮媳妇儿把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跟着他的暗卫躲在暗处皱着个眉头看颜君逸:今天摄政王不知怎了。见到宫英才居然亲自动手?还用最原始的方式打?

    一想到那个场面,暗卫皱了皱眉头,真是过于不好看——犹如一大坨肉先是被放在砧板上剁,又放在药炉里烤……嘶,好疼,暗卫想到都哆嗦了一下。

    “啊?多禽兽?师傅他应该不会害我吧。”一来,步月歌不知道要信谁;二来,她不太好意思将小手手放在他手里。

    害羞!

    他只看到了她犹豫的模样,有点受不了被怀疑的他轻声命令道:“上来!”

    “喔。”她见他恼了,这才很不好意思的将手指尖放在他的手指尖。

    一阵微凉窜过他的身体,他的心跳得飞快,勾住她的指尖稍微用力一带,接着隔着衣服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扶了一下她的腰间,像是抱一个小朋友一样,轻松将她抱上马。

    战马“咴咴”叫了两声,雪白的战马前蹄抬起落下,在他的命令下四蹄崩腾、长鬃飘舞在空中。

    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转回头,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将头埋低在他的臂弯。

    他突然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条大路很多禽兽,很多很多。”

    “很多吗?”她偏头:“真的禽兽?”

    “字面意思。”什么禽兽都莫挨本王媳妇儿,不然见一个揍一个。

    他唇角荡出一抹笑意,将她护在怀中,声线柔和:“莫怕,本王在。”

    定会护你周全!他坚定的眼神透着决心。

    “莫怕,本王在。”不过如此简短的五个字,却瞬间如纤纤玉指拨动了步月歌柔的心弦。

    她那颗被层层硬壳盖住的柔软之心被撬动了一分。

    她仰头看向他,他眼眸中的那抹温柔在她的心尖荡出温暖之涟漪……

    苍凉竹林,骏马奔腾而过,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如阴阳太极图般之融合。

    清晨阳光洒在他和她的面庞,正是——

    君子温润如玉,潇洒超世绝伦,宛如天人;

    佳人倾城似月,绝美清丽脱俗,如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