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翻译的面目

    “那他治病怎么办呢?”雷义山强压着自己心里面的怒火,假笑着问安娜。

    安娜却是以为雷义山对自己无比温柔,于是想了想:“那么,对于你来说,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什么意思?”雷义山脸上僵了一下。

    安娜拉着雷义山回到了楼上:“你呢,就乖乖在这里呆着,等我和窦警长的婚礼过去之后,我一定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

    那阿海呢?

    雷义山心下一怔:“他的病,必须要治的。”

    安娜笑着点点头:“我会安排好的,你只需要,一直陪着我就好。”

    说完之后,安娜颇为羞涩地看着雷义山。

    雷义山敛去眸子里面的杀意,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可是雷义山之后的几天,都被看守在了房间内,安娜就住在雷义山房间的对面,每天都要来看雷义山。

    雷义山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在这几天之内,已经被消磨的更加没有多少了。

    但是雷义山也清楚的知道,伯爵在这个家里,能够轻而易举的杀了自己。

    所以,只要自己哄好了安娜,稳住安娜,直到她和窦准婚礼那天。

    他只能让自己带上了假笑的面具,与安娜虚与委蛇。

    而陈锦君这边也收到了雷义山在伯爵家里面的处境。

    “要是着安娜赖上了他怎么办,岂不是逼着咱们和窦准对上吗?”吴江焦急地来回踱步。

    陈锦君眉头紧蹙:“雷义海也被安娜带到了租界里面,也不知道安娜会不会尽心给雷义海治病。”

    想到安娜那一副喜怒无常的模样,陈锦君就忍不住为雷义海捏了一把汗。

    “倒也是快到时间了,东家觉得,该怎么安排?”卢连寿倒是没有担心任何人,他只是担心陈锦君没有办法一下子搬到窦准,反倒是给自己惹来麻烦。

    陈锦君托着下巴,看向了老锯:“能确定艳艳是吞金而死吗?”

    老锯点点头:“那个伤口……是为了把金子取出来。”

    听了老锯的话,陈锦君闭了闭眼睛:“所以,荣城医院的死亡报告,半真半假?”

    “这也只是咱们自己人看的,真的要说当证据,恐怕要请一个专业的仵作。”卢连寿摸着下巴,对陈锦君说。

    陈锦君叹了口气:“趁着这几天,把这件事办好,窦准现在被事情烦着,一时半会管不到我。”

    老锯点了点头。

    陈锦君又看向卢连寿:“雷义山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卢连寿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陈锦君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雷堂主……不像他父亲,”卢连寿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他很聪明,也有心眼,在租界里面,又有唐老七的人在接应,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陈锦君看了对面那栋楼一眼:“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人氰化物中毒,是雷义山干的,你又如何想?”

    卢连寿愣了一下,没有明白陈锦君话里的意思。

    “十七条人命。”陈锦君换了一个简短的说法。

    卢连寿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锦君:“东家,您说的都是真的?”

    陈锦君点点头:“我本来是想这件事情瞒着过去就算了,可是,我总归是害怕,他这样的性子,遇上的又是安娜,到时候婚礼没办成,安娜先死了,如果他窦准又是要上演深情的戏码,咱们可就下不了手了。”

    听陈锦君这么一说,卢连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到时候,窦准一再强调他自己对安娜的一见钟情,那伯爵岂不是要把他这个名义上的女婿护得更紧了吗?”

    卢连寿一拍大腿:“这样,我去和唐老七说说,让他的线人告诉雷堂主不要轻举妄动,最起码也要留安娜一条命才能参加她自己的婚礼。”

    陈锦君手指撑着太阳穴点了点头。

    眼看着距离安娜和窦准的婚礼越来越近,无论是陈锦君,还是被督察烦扰的窦准,抑或是每天和雷义山谈情说爱的安娜,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雷义山倒是松了一口气,为了准备婚礼,安娜来找他的频率下降了很多。

    不过最让雷义山担忧到抓心挠肝的还是自己弟弟雷义海的状况。

    虽然雷义海和他并不是一个母亲所出,而且自小雷义海比他更受长辈欢迎,都说他长得像极了父亲。

    于是,雷义海的母亲,总是希望雷义海能够压自己一头,真正的成为继承父亲衣钵的那个人。

    可是父亲也知道,阿海的性子软弱,所以并没有对阿海抱有很大的期望,反倒是把他在青红会里面了解的那些事情都说给自己听了。

    这也让雷义山受到了雷义海生母的威胁,甚至有的时候,雷义山在这个家里面,只能和下人一起吃饭。

    这些都造就了今天的雷义山,隐忍聪明,但是狠厉。

    雷义山看向了角落里面静静坐着的翻译,即使这些天安娜小姐没有来,翻译也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对这个翻译起了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雷义山问她。

    可是坐在角落里面的翻译并没有回答雷义山的问题,只是用法语重复了一遍雷义山刚刚说过的话。

    雷义山皱了皱眉头,很显然,这个回答,并不是他想得到的。

    “你是安娜的女仆吗?”雷义山不死心,走到她的面前,对他说。

    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并没有让这个翻译多说一句话。

    她坐在那里,仿佛仅仅只会把汉语和法语之间的互相转换一样。

    这让雷义山感觉到了无趣,但是又感到古怪。

    雷义山的视线下移,看到了女仆装下面露出的轮子。

    难不成……这裙子下面有什么不成?

    雷义山到底还是没有鲁莽行事,因为他注意到了,翻译脸上盖着眼睛的一圈纱布。

    他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指,挑起来了那块纱布。

    纱布下面的脸,显露在了雷义山的面前。

    雷义山看着她的脸,纵然是雷义山这样的人,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