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常太爷的往事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就被胡小蛮那连连作响的手机给吵醒了。

    醒了之后,我又听见楼顶那群狗,居然时不时像狼似的,发出绵长的狼嗷的“呜”声。

    胡小蛮说黑妈妈他们已经到附近了,需要我们去迎一下,山里不好找路过来,一不小心就会错走上岔路,然后越离越远。

    “哎呀,你们的狗实在是太吵了!嗷了一夜!”

    “我这一夜几乎都没睡!能不能赶紧弄走啊!!”

    “我不要你们的钱了!!”

    大清早的,那瘦高个就在门口,把我们的门给敲的砰砰响。

    一开门,他满脸都是憔悴的苍白,黑眼圈都明显了一圈。

    跟他不同的是,我们今夜睡的挺好的。

    “虽然这旅馆不是我的,但也是我舅舅的!我帮我舅舅管着的,要是给我舅舅知道我居然……”

    “哎呀你们赶紧处理一下吧!”

    瘦高个估计心里一直在后悔吧,后悔他讲一只狗的事儿,居然给旅社招来了一群狗。

    本是好心担心狗的安危,结果莫名其妙的发展成这样。

    “小老板,咱还得住几天呢,没那么快走。”常子麒刷着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伸手拿起自己的包。

    “不行!我不招呼你们了!我这又不是狗场!再说了,你们弄这么多狗,往后狗放哪养啊?”

    说来说去,瘦高个又不小心暴露了他对狗的担忧之心。

    而常子麒很大方的拿着钱包走到门口,嘴里一嘴的牙膏泡沫,含糊不清道:

    “整个旅社,包一天多少钱。”

    “要是有别人乐意来住,你照样做你的生意,别嫌吵就行。”

    钞能力还是好使,瘦高个一通刷卡给收据,就啥话也不说了。

    我们出门的时候,没瞧见瘦高个在一楼,估计是上楼顶逗狗去了。

    面包车里,血腥味儿还充斥着,但那气味儿因时间的原因而起了些变化,闻着有点钻脑子的刺鼻感。

    我们强忍着这刺鼻和钻脑子,终于在胡小蛮的地图导航里,瞧见另一个小红点儿,出现在地图上的公路的另一端。

    抬眼,五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出现在前方,阵仗有点儿大,我不禁正色起来。

    今天开始,要办大事了。

    这件大事里,充斥着各种未知的危险。

    车头调转折返旅社外面,终于能离开面包车时,我强忍了许久,才把那呕吐的冲动给压下去。

    黑妈妈领着灰姑走下车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灰姑,但此番在阳光底下,我好像才是第一次仔细去看灰姑的脸。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但脸色总是苍白的,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常太爷走下车后,听到狗叫的当下,就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狗。

    “走吧,直接去那村子里瞧一眼,摸清楚些基本情况,才好办事。”

    常太爷话不多,一开腔就是直奔主题。

    我们只有听从的份儿。

    常子麒在小镇上租用了辆小卡车,替代了之前那辆面包车,把狗也都带上了。

    车队声势浩荡、却又特意低调的匆匆出发。

    路上,我坐在小卡车里,车开出一会儿了,我才对胡小蛮佯装闲聊问道:

    “常太爷为啥不喜欢狗啊?”

    “哦,他不是不喜欢狗,他是……喜欢,所以才不养狗的。”

    说着,胡小蛮就把她知道的情况,告诉了我。

    东北太冷了,以前那个年代因为物资匮乏和贫穷,每到冬天,不管有钱的没钱的,总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熬不到春天到来。

    而东北因为气候原因,一年顶多收成两茬儿粮食,其他的生存所需,比如取暖的柴火、到处捡碎煤等等,都得去山里或者一些矿区找。

    那会儿每家每户都养狗的,也经常每家每户养的狗,都是一年养一茬儿。

    有的狗是熬不住冷给冻死了,有的就是被山里出来觅食的野兽给吃了。

    常太爷也一样,他以前养过一只狗,从满月开始就一直养着的,几乎是在被窝里焐大的。

    狗长大之后,常太爷也过了几年一人一狗出入山林的生活。

    就是因为那只狗太通人性,常太爷并不把那只狗当狗看,狗也像人一样,晚上在屋里过夜。

    后来那只狗养到第七个年头时,太爷像往常一样进山撵野鸡、撵狍子,那天太爷撞邪了,遇上了惨死山里、没料理好后事导致活诈尸的尸诡。

    尸诡力气大,就想活吃了太爷,用太爷的血肉修炼尸诡那腐烂的尸身。

    当时太爷还年轻,才二十出头,虽说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尸体,但这么恐怖恶心的还是头一回见,当场就被恐怖的尸诡吓的路都走不动了。

    那只狗估计也知道自己斗不过,但还是狂吠着威慑尸诡不要靠近,最后跟尸诡撕咬起来。

    太爷靠着狗拖延而来的时间,才终于缓过劲儿来,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山林。

    那狗却没回来。

    后来云台姥姥叫太爷去碧云山,太爷在碧云山修炼了些能耐后,因为心里老是惦记着那只狗,终于又回去了一趟。

    谁知道……

    那只狗的白骨,就躺在屋子外头,像白骨上盖了层狗皮。

    太爷知道,他要是晚几天走的话,兴许能最后瞧一眼狗活着时是啥样。

    狗拖着重伤跑回来,结果只剩个人去屋空,只有眼睁睁等死的份儿了。

    几年之后才回去,可不就只能瞧见狗化成一堆白骨了。

    而且白骨还缺了条后腿,肋巴骨断了好几根儿。

    太爷没被尸诡刺激到,这件事却像根刺似的,一直刺在他心里,拔也拔不掉,让太爷看见狗就会因为想起往事而喘不过气的压抑。

    “太爷不怕诈尸的尸诡,后来他主动进山里找那个尸诡,用学得的黄符秘术,把尸诡给挫骨扬灰了,也算给狗报了仇。”

    “后来这黄符秘术,就单传给我了。”

    我默默听完,随后才紧接着问道:

    “那太爷有没有说,黄符秘术是跟谁学的?”

    一想到自己学黄符秘术时,就像只是唤醒记忆似的,看一遍就过目不忘,我忍不住的好奇一问。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