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汴梁第一泼皮！ 第10章：这娘们不是好人

    宋，天圣元年，五月初五！</br>一年一度的端午节来了。</br>端午意味着安康，大家自然重视。</br>挽月楼今天没营业，不过楼内依旧很热闹……</br>简月容领着一帮歌姬们在忙活。</br>大家一夜没睡，却仍旧神采奕奕。</br>“江米弄好了吗？小红，把粽叶洗好，第一锅赶紧蒸上……郎君今日第一天上朝，可不能迟了！”</br>“罗汉呢？”</br>简月容系着围裙，楼上楼下忙活着：“去外面弄点儿清水，把门前、街道都洒扫一遍，弄干净些！”</br>曹安趴在楼梯上，脸上挂着笑。</br>三个月了……</br>这是他来到大宋之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br>“哎呀，红灯笼呢？”</br>简月容走过他身旁，嗔怪道：“郎君一点儿也不心疼人儿，奴家都忙得揭不开锅了……您就看着！”</br>放在寻常人家，谁敢跟主家这么说话？</br>不过几个月的相处，简月容也算把这少年琢磨透了。</br>他看似凶狠，可骨子里却是善良的……他喜欢热闹，不愿一个人呆着，哪怕大家开开玩笑，也不生气。</br>“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br>曹安故作佯怒，伸手在她后面拍了一下：“竟指使起某来了？”</br>“哎呀，都看着呢！”</br>简月容羞得不行，嗔道：“奴家不是想着，您上朝前能吃上一口鲜粽么？也算讨个好彩头。”</br>说着，她又忙活去了。</br>……</br>天色蒙蒙亮。</br>曹安啃着粽子出门。</br>大宋的常朝，每月逢五举行。</br>皆时所有在京的官员，只要没啥事儿的，都会去主动露个脸儿，也好在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br>司谏——</br>顾名思义：就是负责规劝、建议皇帝的职位。</br>只是大宋如今做主的不是皇帝。</br>所以曹安这个司谏，其实水分很大……</br>你要说他重要吧，皇帝身边的人，哪有不重要的？</br>可你要说他不重要，其实真就那么回事儿。</br>走完一系列流程后，曹安大感疲惫。</br>大宋的常朝没啥卵用，就是个走过场、混脸熟的地方，真正能决定事情的，还得是接下的小朝会。</br>……</br>承安殿。</br>小皇帝赵祯坐在正首。</br>看着曹安进来后，便笑着问道：“你就是曹安？”</br>“是！”</br>曹安一脸严肃的叉手行礼：“小民……不对，下官……微臣曹安，见过官家！官家万福金安！”</br>小皇帝忍着笑，肃声道：“好了，你第一次来，难免紧张，便多听多学就是。”</br>“是，多谢官家体谅！”</br>几位宰辅站在两侧。</br>大家忍俊不禁的看着曹安闹笑话……</br>刘娥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br>她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与那个曹老头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他的孙子，今日却站在了自己面前。</br>不过说来这事儿，也怪不得人家。</br>若不是杨怀敏那帮人出手太过狠辣，此子如今恐怕还在房州苟活，那里会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来？</br>而且曹安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朝臣的态度。</br>这事儿还真就不好办了……</br>吕夷简也在看着他。</br>这小子虽说与自己利益一致，但他却不是个任人揉捏的。</br>还没入朝就给自己弄了个麻烦，偏偏碍于身份，自己还不好发作。</br>他若识趣儿，那就算了。</br>若他还要折腾，就算老范撑着，也得教训！</br>“曹安。”</br>刘娥开口了。</br>“微臣在！”</br>曹安恭敬行礼，行为举止没有半点儿不适。</br>就如他与范仲淹当初说的那样……</br>曹家之事不在于太后如何，而是在于那些既得利益者！</br>谁是主谋，谁来偿命！</br>刘娥淡淡道：“你既已入朝，之前的种种便揭过去了！日后要好生做事，莫要辜负了这次机会！”</br>“是，微臣谨记！”</br>曹安再次行礼，依旧很恭敬。</br>看他识趣儿，众人也没再揪着不放。</br>赵祯随便找个话题，笑着道：“听闻曹卿家喜好作诗，近日来更是频有佳作……不知今日，可愿展示一番？”</br>说是利益交换，但好歹你也得拿些本事出来吧？</br>否则，这事儿就会成为笑话。</br>“臣……”</br>曹安闻言，顿了少许。</br>赵祯根本没问他会不会，而是直接让他展示……</br>那就说明，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根本没能瞒过朝廷分毫。</br>“官家恕罪……”</br>曹安先是行了一礼，又道：“臣的确做过几首诗词，可……这种事儿，也不是张嘴就能来的啊！”</br>那倒也是。</br>你若出口就能成章，那满朝文武得羞煞多少？</br>“如此，那便算了……”</br>赵祯觉得曹安并没有像外界传得那样，只知好勇斗狠。</br>该藏拙的时候藏拙，这不挺聪明嘛！</br>可刘娥却笑了，淡淡道：“你曾做过十几首诗词，每一首皆是佳作！如此才华，又岂是泛泛之辈？”</br>这……</br>曹安偷偷看了眼刘娥。</br>心道：这娘们儿果然不是好人啊！</br>她这是巴不得自己冒尖儿，好有机会一巴掌抽过来……</br>“还是说，你不愿为国献才？”</br>刘娥的目光稍稍变冷：“你既已入得朝堂，那便该为国做事！若只想中庸之道，怕是不能长久！”</br>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br>你若真的有才，那留下也就罢了……</br>可你若是‘假大空’，那就别怪本宫不给面子，你就哪儿来回哪去吧！</br>想藏拙？</br>你还不配！</br>“那微臣就献丑了。”</br>曹安只觉得胸中有些憋闷，朗盛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br>别的咱们不会……</br>背诗还能难得住我？</br>曹安脸色如常，但眸中却闪烁着几分傲然之色，好似有些不屑……</br>来吧，该你们表演了！</br>“好词！”</br>张之白呼了口气，有些惊讶的点点头。</br>他原本是想着，挑些毛病出来……也好压压这个新入朝的少年，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br>可这首词一出，不只是他，满殿君臣都沉默了。</br>苏老板的诗……</br>来，你挑个毛病我看看？</br>刘娥也脸色淡然的点点头。</br>她并没有因为一首诗就失态，反而笑看着曹安，眼中带着几分戏谑。</br>这少年是个倔的。</br>他那眼神明显带着赌气……</br>赵祯则掩饰不住眼中的欣赏，大赞道：“好词！好气魄！此诗一出，又要羞煞多少文坛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