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汴梁第一泼皮！ 第97章：没挨打？

    这事儿太恶心了！</br>外人不知其中内情，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br>吕夷简身为宰辅，被这么一折腾，名声必然受损。</br>“竖子！”</br>吕夷简怒气冲冲的摔了茶杯，脸色格外扭曲。</br>王曾本想再揶揄两句，见状也悻悻的闭嘴。</br>老吕的脾气他是清楚的……</br>这种时候若是再刺激他，不定得闹成什么样子。</br>“算了，也许他只是好心，却没料到其中影响。”</br>张之白照例他的老好人作风，笑着道：“范仲淹今早上书，说是今年恐有灾情，建议三司提早准备，以防不时之需。”</br>“灾情？”</br>吕夷简顿时认真道：“老夫前些日也听说，江淮两地今年雨水欠佳，收成必定会少。只是没想到，希文竟也想到了这一点。”</br>张之白笑了笑，不掩欣赏的道：“呵呵，希文都是我们看着上来的，他可不是那些争名夺利的俗人，朝廷若能多一些这种能干实事儿的，我们也可轻松不好。”</br>言下之意就是，人家老范可是投入你门下了。</br>相比于这些，受些气也是能接受的。</br>“呵呵！”</br>吕夷简冷笑，攥了攥拳头：“那小子就是个不安分的！他觉得是某逼迫了范希文，便想为其出口气，可笑！”</br>这事儿不难猜。</br>依着范仲淹刚直的性格，肯定不会去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br>所以很可能是曹安自作主张。</br>“可不得不说，这少年……的确有些手段！”</br>王曾瞧了眼旁边的老吕，淡淡道：“他报复的手段虽不高明，却很精准的切中了我等的脉络。”</br>能做到宰辅这个位置，其实大家的名利心就已经很淡薄了。</br>就算再怎么何腾，也无非是多了些虚职而已。</br>所以这样的人，最看重的恰恰是名声。</br>他们将来都是要千古留名的，若是被史官这么写上一笔，不多不少也算是一个污点了……</br>“不能就这么饶了他！”</br>吕夷简冷笑着起身，往自己的值房走去，道：“来人啊！把范仲淹叫来，本相要与他谈一下关于灾情的问题。”</br>“……”</br>尖刻！</br>两个宰辅同时一愣，不约而同的摇摇头。</br>老吕跋扈惯了，什么事儿都是只能沾光不能吃亏，你要惹了他，那他肯定报复，别管你是谁。</br>……</br>挽月楼。</br>老范怒气冲冲的进来。</br>却见曹安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做出了一个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br>“……”</br>他不由得一愣，指着曹安气笑道：“竖子，你也知自己该打么？你下来，看老夫抽不死你！”</br>“范公，气大伤身啊！”</br>曹安趴在栏杆上，梗着脖子道：“这事儿某就是气不过！您是青官是忠臣，某见不得有人欺负您！”</br>范仲淹脸色缓和少许，又怒道：“老夫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你就说下不下来……莫等老夫上去，否则……”</br>噔噔噔噔！</br>曹安一溜小跑下来，站在范仲淹面前。</br>一脸的倔强……</br>“您想抽便抽，某是晚辈，自然不敢忤逆……可这事儿，某没做错！他老吕凭什么欺负人？”</br>“你……”</br>范仲淹扬起的巴掌顿住了。</br>许久，他放下手，嗔怒道：“你知道什么？朝中之事哪有那么多公平！有得必定有失……老夫不在乎。”</br>“可是某在乎！”</br>曹安有些动容，认真道：“自某回到汴梁，人人避之不及。曹家以往的那些亲朋，到现在都不敢露面，更别说出手襄助了……只有您，您对晚辈的好，曹安此生不敢忘！”</br>人老的就容易动情。</br>老范眨了眨眼睛，忽觉得眼里有些干涩。</br>他语气柔和许多，叹声道：“你这番话，却让某想起了当初入仕时……当年春闱，是曹公亲手将某的答卷，放在了先皇面前。如此才有了某今日之绩。”</br>回想起往事，范仲淹只觉得阵阵唏嘘。</br>谁能想到，当年权倾一时的曹利用，会有今日之下场。</br>而他子孙，也正在经历着和自己当初一样的境遇。</br>不，他更难！</br>曹家满门被灭，他不仅要报仇，还要迎接那些明枪暗箭的攻击。</br>曹安认真的看着范仲淹，躬身一拜：“范公厚恩，晚辈没齿难忘！”</br>“莫说这些了。”</br>范仲淹难掩心头的激荡，满心慰藉的扶起了曹安：“知你是为了老夫鸣不平，不过此等手段以后莫要再用了。”</br>“是。”</br>曹安松了口气，乖巧的点头。</br>范仲淹哪里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是装出来。</br>不过他却还是难掩欣慰，道：“都说朝堂无父子，连亲生的骨肉，都可能成为政敌……你能有此心，老夫心中甚慰。”</br>……</br>政事堂的小值房里。</br>吕夷简悠哉的品着茶水，招呼门子进来。</br>“去，看看范仲淹上哪儿了？”</br>“是！”</br>门子出去一趟，很快又回来道：“回吕相，范大人半个时辰前去了挽月楼，至今还没有出来。”</br>“呵呵。”</br>吕夷简示意门子退下，笑道：“小娃娃，老夫也不是好惹的！你既然混不吝，那老夫便用混不吝的手段来治你！”</br>身为宰辅，老吕本该是大度些的。</br>可他历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br>也正是因为他尖刻跋扈的性格，才让他在朝中树敌不少，却又能稳居宰辅之位。</br>没有人是完美的。</br>尤其是在朝堂上……</br>皇帝不会喜欢一个完美无缺的臣子，这样只会让他觉得无法掌控，从而生出忌惮的心思。</br>就好比当年的丁谓。</br>他在位十多年间，广织党羽权倾朝野，大批的官员权贵与其勾结在一起，连太后和皇帝都要看其脸色行事。</br>所以，他下场很惨。</br>若不是后来宰辅们多番求情，老丁恐怕就会成为大宋历史上第一个被砍头的宰辅！</br>这时，门子又进来禀报道：“回吕相，范仲淹回去了。”</br>“曹安呢？”</br>门子恍惚了一下，不明所以道：“曹安还在挽月楼，他的任命是下月初，这个时候还无法入职。”</br>“老夫是问他可有异样？”</br>“没有……”</br>门子摇摇头道：“小人派人盯着呢，曹安亲自将范仲淹送出门后，便笑着回去了，看样子很是轻松。”</br>“没挨打？”</br>老吕下意识起身，脱口而出……</br>“……没，没吧。”</br>门子一脸无语的摇摇头。</br>合着您这么着急让某盯着范仲淹，就是想看看曹安挨没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