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东欲求和,割地夫人陪!

    这应该是女子的闺房。

    房间内摆放着一套精致的红木家具,细腻的雕花和流畅的线条展现出华丽而典雅的风格。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绣花作品,绣线细腻,色彩鲜艳。

    墙角放置着一个精巧的妆台,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铜镜、花瓶和香薰。

    在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雅致的红木桌子,想必是供女子们品茶聊天、绣花作画或读书写字之用的。

    这杨奔不会是将谁家女子掳掠过来了罢?

    再往里走,刘禅终于是看到美人了。

    只见内室中,一张红木梳妆台上摆放着玉饰,镜子前摆放着细致的梳妆用具,映照着那绝世容颜,确实是美人无误了。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熏香木床,上面铺着柔软的锦被和绣花枕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给人一种宁静和舒适的感觉。

    而步练师则隔着铜镜,看到身后的人缓缓走来。

    她心中不禁有些悲凉。

    战乱之中,被人掳走,供他人赏玩,这是很多军将女眷的命运。

    此刻,在衣袖之中,她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根尖利的镶金发簪。

    与其被人欺负,不若杀了此色胆包天之徒,然后再自尽!

    见到刘禅的模样,便是步练师,也不禁眼中一亮。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好一位美郎君。

    而刘禅看向步练师,眼中亦是微微发亮。

    端是一位美人。

    ...

    一出门外,刘禅便与关银屏撞个满怀。

    关银屏鼻子微动,像是在刘禅身上嗅什么味道一般。

    她一脸狐疑的看向刘禅,又很是警惕的看着门内。

    “里面有女人?”

    关银屏小嘴嘟起,小脸上满是委屈。

    我才离你半日,便出来找其他女人了?

    简直岂有此理!

    方才她一直在门外偷听,就差闯进去了。

    如果关银屏会唱歌的话,当时应该是要唱这一句: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好在里面似乎并没有那种声音传来,加之刘禅毕竟是她好郎君,便是他要去找女人,她还能够阻止?

    若她成了善妒的女子,郎君不喜欢了怎么办?

    “里面确实有女人。”

    刘禅面色不变,也不否认。

    “我去看看!”

    我倒是想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敢勾引我家郎君!

    “慢!”

    刘禅连忙上前,拉住关银屏。

    “怎么?看一看姐妹都不成?”

    关银屏眼中幽怨,她看着面前的花心大萝卜,心中气急了,却又不敢发泄出来。

    只好自顾自的委屈,眼眶中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不是你想的那般。”

    刘禅将关银屏揽在怀中,后者将脸庞倚靠在刘禅身上,顿时便浸湿了刘禅身上的白衣。

    水真多。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刘禅轻轻拍打关银屏的后背,安慰的说道:“并非你所想那般,房中之人,乃是孙权夫人。”

    孙权夫人?

    关银屏从刘禅怀中抬起头来,眼中震惊!

    那眼神仿佛在说:孙仲谋的女人,伱也不放过?

    “你这妮子,想什么呢!”

    刘禅用食指弹了关银屏的额头一下,没好气说道:“她乃是步夫人,是你孙妹妹的母亲,我岂能对她有意思?这可是我的丈母娘。”

    “哦~”

    原来是孙鲁育妹妹的母亲步夫人啊!

    关银屏心中疑虑尽消。

    她还以为刘禅金屋藏娇呢!

    如果是孙妹妹她母亲,那自然就不必他想了。

    “那殿下要如何处置步夫人?”

    虽然步夫人乃孙鲁育的母亲,但她同时也是孙权的夫人。

    “便看她心中所想了。”

    难道殿下要将她带回江陵?

    关银屏眉头微皱。

    “既然是步夫人,我与孙妹妹相熟,不若前去拜见一二,也算是认识一下。”

    女人的直觉,当真可怕。

    方才疑虑已消,现如今居然又生起怀疑。

    便是关银屏这种大大咧咧的人,关键时刻,嗅觉居然如此敏锐!

    “今日她遭了险,受了惊吓,心神不宁,我等便莫要进去叨扰罢。”

    不进去?

    关银屏在怀中抬头盯着刘禅的眼神,更是怀疑了。

    “步夫人遭了险,受了惊吓,心神不宁,我等更应该进去拜见才是。”

    进去...

    现在进去?

    正在刘禅迟疑的时候,房中传来一声清脆而带着媚磁的声音。

    “殿下,既然有人来拜见,来见一见又如何?”

    “既然如此,便打扰夫人了。”

    刘禅应和一句,遂带着关银屏走入房中。

    房中并无异样。

    关银屏犹如探案中的侦探附身一般,仔细观察。

    确实没有‘战场’遗留的痕迹。

    她又仔细嗅了嗅。

    也没有其他的味道。

    “银屏见过步夫人。”

    关银屏上前对着步练师缓缓行了一礼,见步练师的面色苍白,确实像是受了惊吓的模样,而不似风雨过后的红润。

    她心中疑虑尽消。

    “来,坐。”

    步练师将关银屏拉到床榻边上,说道:“我家小虎,在江陵过得可还好?”

    关银屏重重点头,说道:“孙妹妹在江陵过得可好了,还有尚香小娘陪着她,我一有空,也会去她房中。”

    没办法,孙鲁育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她经常过去蹭饭。

    “那就好。”

    见到自家女儿在江陵过得不错,步练师将心中又一担忧散去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怅然若失之色。

    “夫人放心,若你想回江陵,想来殿下也不会阻拦,毕竟你是孙妹妹的母亲。”

    关银屏以为他看出了步练师心中的忧愁,在一边说道。

    “哎~我夫君打了败仗,连累我被人俘虏,当真是...”

    步练师当即就要掉眼泪了。

    “夫人,这...”

    关银屏想要上前劝慰,却手忙脚乱,不知该说些什么。

    “夫人今日遭受精吓,还是让她好生歇息吧。”

    刘禅将关银屏拉起来,给了她一个眼色。

    后者轻轻点头,转身对着步练师说道:“夫人,那我便告辞了。”

    刘禅与关银屏缓步走出房间。

    步练师却是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

    好险...

    脸上的脂粉差点掉了。

    她用力拍了拍脸上脂粉,脂粉掉落之后,那一张脸庞,很是红润...

    ...

    从步练师房中走出来,关银屏看向刘禅,眼中有些不好意思。

    “郎君,我错怪你了。”

    虽然自家郎君确实是花心大萝卜,但这一次,她确实是冤枉他了。

    想必好郎君被她一通冤枉,心中不好受罢。

    关银屏怯生生的看着刘禅。

    “你知道就好。”

    刘禅瞥了关银屏一眼,说道:“日后再出城浪战,我便真去找女人了!”

    关银屏连忙点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日确实冲得有些远了。”

    今日追亡逐北,关银屏差点杀到停不下来。

    若非身侧将士提醒,她怕是要一路杀到江夏去了。

    这人杀得多了,一时之间,确实是有些停不下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能及时止住,都算她有自制力了。

    “冲杀一日,今夜便好生歇息罢。”

    “嗯嗯嗯。”

    关银屏连连点头。

    今日冲阵却有风险,下次自然不会如此莽撞了。

    “殿下放心,今夜,我定然会拿出所有本事来!”

    刘禅面色一呆,连忙说道:“明日或许又要打仗,不可沉迷房事,个中事情,之后再说!”

    见到刘禅言之凿凿的模样,加之如今心中有愧,关银屏哪里敢不答应?

    明日打仗?

    嘻嘻嘻!

    那岂不是又能冲阵了?

    刘禅看着关银屏傻笑的模样,只得是在心中摇摇头。

    还是这个傻妞好骗啊!

    今日的大车有点猛,便是刘禅天赋异禀,也有些受不住。

    还是好好的休养生息罢!

    ...

    翌日。

    华容城外十五里。

    简易的军寨,已经是被立起来了。

    军寨中军主帐中。

    孙权的面色铁青!

    “你说什么?”

    凌统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孙权的眼睛。

    “末将前去华容之时,华容县城已被荆州兵攻占,而韩老将军,也已被刺死。”

    去得太迟了。

    孙权狂奔到华容城十五里外,他又从华容县城十五里外飞奔回去。

    一来一去,三十里路,还不包括在此处停留的时间。

    迟了。

    什么都迟了!

    呼喝呼喝!

    孙权面色通红,脖颈上,额头上具是青筋暴涨。

    “呀!”

    他将腰间宝剑拔出来,直接将身前桌塌斩下一角。

    之后,他颓然的瘫坐在原地,眼神有些呆滞。

    “主公...”

    凌统还想说什么,但孙权却已经是开始挥手了。

    “不必说了。”

    孙权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脸上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将身子坐直。

    “我其实还好。”

    不过就是损失一老将。

    不过就是自家夫人被那刘公嗣所擒罢了。

    不过就是损失了两万多人而已。

    算得了什么?

    只要他孙仲谋还在,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主公!”

    正此时。

    帐外传来陆逊与朱然的声音。

    “我等拜见主公。”

    陆逊与朱然脸上风尘仆仆,此刻一入军寨,便对孙权行了一礼。

    “起来罢。”

    孙权脸上的神情,不悲不喜,古井无波。

    “谢主公。”

    陆逊与朱然两人起身。

    “主公...”

    陆逊有些担忧的看向孙权。

    昨日的消息,他已经是知晓了。

    主公阵战不敌,被汉中王太子刘公嗣率兵追击了一路,损兵折将无数,若非在关键时刻,韩当逆流而上,挡住追兵,说不定在华容城外十五里处,都不能扎下军寨,整顿士卒,真到那个时候,损失肯定更重。

    遭受如此重创,主公可想得开?

    “主公勿忧,夏口方向,已探查清楚了,不过数千魏国降军而已,由于文则统军,他在蛇山上扎营,并无阻断我等后路的可能。”

    蛇山在大江之南,而他大军在大江北岸。

    后路不被断,最起码,要逃往建业,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于文则在夏口,断了江上粮道,只靠陆上运粮的话,恐怕所需要的民夫,是如今的数倍不止。”

    依靠大江转运粮草辎重,首先,在路上粮草消耗很少,其次江上转运粮草,用舟船一次性可以转运很多,是故用上的民夫,不过是些许纤夫罢了。

    并不需要多少人。

    但陆上运粮那就不一样了。

    速度慢,运送的粮草只能一车一车的来,所需要的人力畜力,比之江上运粮要多少许多。

    人多了,这陆上消耗的粮草也就多了,能运送的粮草就更少了。

    与江上运粮比起来,陆上运粮只有缺点,没有优点!

    “大都督不是在江上?他手上有江东水师万余人,让他去攻伐夏口于禁,可成?”

    陆逊眼神闪烁,他在一边说道:“主公,万万不可。”

    不可?

    孙权看着陆逊,问道:“为何不可?”

    “大都督所率水军,在江上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作用,而到了岸上,去攻城?这不是大材小用?”

    他盯着孙权,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况且,我听闻江陵水师已去攻伐陆口、州陵,若大都督沿江而上,必能保州陵、陆口不失。”

    现在江东最大的优势,就是水军了。

    这种优势兵种,你把他当成炮灰去攻城?

    这是脑子进水了,才能拍板做出来的决定。

    “伯言此言有理。”

    孙权也是反应过来了。

    “那依伯言来看,我等如今,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陆逊思索片刻,他双手紧紧握住,脸上有着不甘之色,但还是说道:“主公,我军败绩,军中士卒已无士气,再在此地逗留,待江陵大军掩杀而至,则我军必败,不如与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议和,我等退回建业。”

    议和?

    撤军?

    “这便是你的办法?”

    孙权脸上浮出不悦之色。

    他现在在那刘公嗣孺子手上连连打败仗,夫人都被其俘虏,如今生死不知。

    这脸都要丢尽了,此刻撤军议和?

    那不是将脸凑到那小子面前,给他抽打?

    “便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看着孙权一脸不悦的模样,陆逊的话语不变。

    “主公,现如今看来,徐晃被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所败,并非是虚假消息,若我等无北面魏国援兵,如今又损兵折将,如何能与那刘公嗣争锋?”

    撤退、议和,他陆逊也不愿意啊!

    他已经在刘禅手上败了两次了,他自然不想再败第三次。

    但是...

    现如今,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扭转的了。

    除非那刘公嗣昏了头,给了机会出来。

    否则...

    他江东大军,绝无有战胜的机会!

    陆逊心中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狡诈多谋,兵法诡道,要想找出他的失误?

    谈何容易啊!

    “这...”

    孙权心中痛苦,面色很是挣扎。

    “主公,不若明日我去冲杀一阵,再看看结果?”

    朱然看出孙权痛苦的表情,他现在能帮孙权的,便只有战场搏杀了。

    明日再冲杀一阵?

    孙权眼中一亮。

    但他思索一番,又想到方才陆逊所言,眼中的光亮又黯淡下去了。

    “此事暂议。”

    万一明日冲杀一阵,又败了,该当如何?

    不是他孙仲谋未战便先想着败,实在是现如今这军中士气低迷,军士无战心,这如何能打出胜仗来?

    莫要明日两军交战,大军直接溃败了。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他孙仲谋都要被那刘公嗣生擒,陪他夫人去了。

    “主公,伯言所言有理,趁我等军力损耗不大,尚有余力,还可与那刘公嗣议和周旋,若再打败仗,莫说是保不住荆州三郡了,恐怕江东也有倾覆之危。”

    诸葛瑾察言观色,他从孙权方才言语中,便知晓孙权心中也有退意,只是心中恼怒,需要个台阶来下罢了。

    “还请主公为荆州百姓,还请主公为军中士卒性命着想,与那刘公嗣议和罢!”

    主公你需要台阶下?

    那我诸葛瑾便给你一个台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