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上官旻领着宣旨意太监走了进来。

    阮娆这次不得不下床跪地听旨。

    太监念完圣旨,阮娆正要起身去接时,一双修长的手率先扶上了她的手臂。

    “县主……别来无恙。”

    阮娆一抬头,正好与上官旻担心打量的视线撞到一起。

    “多谢殿下,臣女一切安好。”

    阮娆不动声色的想抽回手,却不料被上官旻抓的更紧。

    上官旻的视线紧紧盯着阮娆衣领边缘那若隐若现的红痕,眼神倏然暗沉的厉害,握着她手臂的掌心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二人离得近,就连长公主都没看出两人的异样。

    “县主当真安好”

    他眼睛里再没了笑意,直勾勾的盯着阮娆。

    “若是有难处,县主直言便是。只要是你的事,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管。”

    阮娆一点点从他用力的掌心下抽回手,礼貌而疏离的一笑。

    “多谢殿下记挂,臣女当真一切安好。”

    上官旻抿了抿唇,转头让人捧来一个红匣子。

    “先前县主及笄,本王的花冠还未做成,如今特意奉上花冠,以补庆贺。”

    匣子打开,里面盛放着一顶流光溢彩的金丝嵌宝攒珠花冠,正当中还嵌着一朵血玉雕成的幽昙。

    “怎么样,喜欢吗”上官旻直直盯着她的表情,“这顶花冠,是本王亲手做的。”

    阮娆诧异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低头看向他的手。

    “王爷当真巧手,只是阮娆及笄礼已过,怕是要辜负王爷一番心意了。”

    “王爷如今已经封王建府,想必很快就会迎娶正妃,想必未来的悯王妃一定会喜欢王爷亲手做的花冠的。”

    气氛短暂的凝滞了一下。

    上官旻嘴角还笑着,眼底已经不再平静。

    “本王还记得与你初遇是在月下幽昙前,故而特意雕成了昙花模样。这顶花冠,只为你而做,送不得旁人了。”

    “县主就算不喜欢,也请留下做个念想吧,不然,本王便只能命人毁去。”

    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直白露骨了,一旁的长公主也察觉到了不对,狐疑的看着两人。

    “你们两个……”

    “多谢悯王殿下来探望臣的未婚妻,花冠还是请殿下带回去吧。”

    裴璟珩突然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县主,该喝药了。”

    这话是在变相的逐客。

    两个男人互相看着彼此,彼此都再清楚不过对方视线中的敌意。

    半晌,上官旻率先垂了眼眸,轻轻一笑,再抬眼时,又恢复成往日那个温润如玉的人。

    “既如此,本王就先留着……总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天。”

    他话里有话,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阮娆,转身离去。

    长公主也跟着站起身,有些愠怒的看着裴璟珩。

    “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霁安昨晚才遭遇不测,她怎么早上就成了你的未婚妻你是故意撬霁安的墙角是不是枉费霁安往日一直把你当至交好友!你真是、真是……”

    长公主颇有些气急败坏,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气冲冲的走了。

    “恭送长公主。”

    裴璟珩自始至终,一句解释都没有,任由长公主发脾气。

    “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是你救了霍允”阮娆瞥着他,“你就这么喜欢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任由别人误会你吗”

    “霍允没有安全回到河西之前,不能透出一丝消息,否则他会有危险。”

    裴璟珩说完,转头看向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娆娆这是在关心我吗”

    阮娆顿时朝他翻了个白眼,翻身背对着他。

    哪知道他死皮赖脸的居然俯身下来,从后面环住了她。

    “还疼吗我让寂无熬了一碗止痛的药,要喝吗”

    阮娆懒得搭理他。

    “山上那边,过会儿再回去,屋子我让人好好清理一下。”

    阮娆顿时脸色一白,眼前再次浮现昨晚那些画面。

    他精力充沛的很,不知疲倦、不知餍足地要着,最初的生涩消失后,剩下的皆是运筹帷幄的本能。

    情绪到了最高亢的时候,他一遍遍让她唤他澈哥哥,一遍遍要她说爱他。

    她当时意识模糊,几乎快要受不住,究竟说了什么,已经完全没印象了,只记得他仿佛高兴疯了似的吻她,抱着她换了许多个地方,地板、书案、浴池边……一次次的占有。

    简直就是个禽兽!

    不过现在,这个禽兽正在兴头上,她不能激怒他,否则,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更禽兽的事来。

    他权势涛天,他神通广大,她就算是要跑,也要积蓄实力,等待时机,而不是和他硬碰硬。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最识时务了。

    “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回山上我不走,我就要留在这里。”

    阮娆娇嗔的嘟哝。

    她斜睨着他,孩子一般抱着被子耍赖,却无端让人心里溢出蜜一样的甜。

    裴璟珩低头看着她,眼底缓缓流淌出柔意,翻身上了床,将她一把揽在怀里。

    “想呆在府里那娆娆还会乱跑吗”

    他手臂撑在她身侧,似笑非笑的俯身注视她的神情。

    阮娆心里一咯噔,眼睛却既嗔且羞的朝他睇去。

    “跑清白都没了,我还能跑去哪都怪你这个混蛋!禽兽!你、你不要脸……”

    她借着羞恼,狠狠捶了他几下泄愤。

    然而这点力道在男人看来还不如挠痒痒。

    裴璟珩笑着将她揉进怀中,低头吻住了她。

    他是用了卑鄙手段,可那又如何呢

    便是毁了半生清誉,摒弃所有教养修为,满身沾上污淖,他也在所不惜。

    无论如何,人总算是他的了。

    可是心头的不安,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希望她是真的想通了,而不是又在骗他,假装乖顺,背地里酝酿着出逃。

    “娆娆当真想通了么”

    他抵着她的耳畔轻声道,“我愿意再信娆娆一次,也请娆娆不要辜负这最后一次信任。”

    他细细吻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脚腕,“若是再骗我……我可真要造一根链子,把你牢牢锁起来了。”

    他盯着她,嘴角泛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夜枭门地方很大,藏一个娆娆,不在话下。”

    阮娆没来由的后脊背发凉。

    她才不要被锁在夜枭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她会疯的!

    “你又吓唬我!你滚!”

    她佯装生气的往外推他,却不料指甲太锋利,一下划在他的脸上。

    白皙俊美的面颊一下破了相,渗出血丝。

    眼下上值的时辰就要到了,他八成是要顶着这脸上的伤,还有脖颈间的道道红痕去朝堂了,然后接受所有人诧异又好奇的目光。

    阮娆心里恶趣味一般的暗爽,面上却佯装害怕,“呀,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疼吗”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出乎意料的,裴璟珩轻轻一笑,握住了她的小手亲了亲。

    “旁的地方任由你挠,就是下次,别再抓脸了。”

    “夫君毕竟还要上值,本朝律令,官员不可面目有损。”

    全程没提让她剪指甲,脾气好的仿佛换了个人。

    阮娆仿佛窥探到一丝什么,却转瞬即逝,没有抓住。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马上要迟了。”

    裴璟珩嗯了一声,起身整理了一下,突然转头道:

    “待会儿我会让人把红玉送回来继续伺候你……还有文氏一家。”

    “娆娆,就算看在这些人的份上,我也希望你能乖乖的别再闹,别再让我失望。”

    他看着她,眉目幽深,意有所指。

    阮娆心头猛地一跳,袖子里的手情不自禁攥紧了。

    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朝她张开,牢牢扣在她的头顶,随时会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