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尊严还是活着？

    “小……”</br>下意识开口喊出这声时，凌哲想起岁岁说的不要这样叫她，便改了口。</br>他小心翼翼地对着身侧座椅说：</br>“岁岁，飞机快要下降了。”</br>说着，又忍不住观察起岁岁气呼呼的小脸儿——</br>白白软软的小圆脸儿，活像个胖乎乎的小包子。</br>头顶小呆毛竖起高高的，那双水灵灵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被瞪得更大。</br>两只小手紧握成拳头，手背凹下浅浅的奶窝窝。</br>……</br>这副模样在旁人眼里，就算生气，也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br>反倒让人联想起，连路都走不稳的小老虎在奶凶奶凶的嗷呜咆哮。</br>可爱。</br>想rua。</br>……当然了！那是其他人的想法！</br>深知岁岁来历不凡、手段更是不简单的凌哲，就算是内心有这种想法，也不敢表现出来，脸上照样是一本正经！</br>见岁岁没有反应，凌哲又出声重复了遍。</br>岁岁噢了声：</br>“那我要做什么？”</br>她好像忘了生气，乖巧仰起小脸儿询问，小模样儿真是可爱极了！</br>凌哲忍着蠢蠢欲动的手指，指着岁岁座椅角落：</br>“就像刚才那样，把安全带系好就行。”</br>岁岁笨手笨脚地拽起安全带。</br>相对于首次，这是第二次，已经熟练许多。</br>很快安全带啪嗒一声系好，把岁岁的小肚肚压得紧紧的。</br>岁岁略觉得不舒服，扭了扭小身子。</br>凌哲忍着笑，帮岁岁调节了带子。</br>岁岁没想到还能这样：</br>“谢谢，下次我自己来叭！”</br>她一丝不苟的小奶音简直要把人给萌化了！</br>凌哲瞥了瞥周围，见不少探究视线望来。</br>想到岁岁最近在网络上的疯狂热度，便摸出一顶熊猫帽子给岁岁戴上。</br>岁岁有些喜欢地摸了摸头顶。</br>可转念想到刚才梦里看到的那些事情，情绪低落下去，又抿起了小嘴儿。</br>凌哲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变幻。</br>见状问道：</br>“岁岁，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br>“你怎么知道！”</br>岁岁惊讶看向凌哲，打量数秒后，警惕地抱住小脑袋。</br>凌哲好笑道：</br>“我不会读你的心思啦。”</br>岁岁眨眨眼，软软哦了声，刚要放手：</br>“……等等！还说你不会！你可不准骗岁岁！”</br>凌哲忙不迭点头：</br>“当然不敢骗岁岁，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忘恩负义会天打雷劈的！”</br>岁岁觉得这话倒是挺有道理，慢慢放下手。</br>凌哲心想，这哪里需要读心，你的那点小烦恼都写在脸上好吗？</br>至于他说岁岁做了不好的梦……这就更不用猜了。</br>岁岁本来睡得正香，突然惊醒后，小脸儿布满怒火！</br>让凌哲敬畏得十几分钟都不敢动弹说话！</br>现在，凌哲再次问起：</br>“所以……不好的梦是什么？”</br>岁岁小嘴儿抿得更紧，直觉不能将梦里的一切说出来。</br>但是凌哲猜得没错，她就是在为了那个梦生气！</br>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拯救有缘人，结果这些有缘人，一个个都不想活……</br>岁岁太生气啦！</br>好想抓着有缘人们，使劲儿晃悠他们的身体，大声告诉他们：</br>生命很宝贵！</br>浪费生命是要被老天惩罚的！</br>可是……</br>岁岁想到梦里的年轻男人在醒来后的眼神，又觉得很难受。</br>她想了想，换了种方式问凌哲：</br>“如果说你突然发生了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以后都要躺在床上再也不能动啦，你会怎么办呢？”</br>凌哲脱口而出：</br>“我会选择去国外安乐死吧。”</br>岁岁震惊又伤心的看着他：</br>“为什么呢？活着多好呀！山里的精灵们那么努力，就是想要活下去！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放弃生命呢？”</br>凌哲有些后悔跟岁岁讲起这种话题。</br>不管岁岁是什么身份，但她的外表和思维、行事种种，在他看来就是个三岁半的小幼崽！</br>跟三岁半的小娃娃谈论死亡与尊严这种庞大的话题……实在是太超前了！</br>凌哲想要找个话题岔开。</br>但是岁岁太聪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br>凌哲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隐晦表示：</br>“……大概对于我来说，没有尊严的一辈子躺在床上，不如早早结束生命，有尊严地死去。”</br>岁岁稚嫩的眉眼流露出悲伤：</br>“那……那……”</br>凌哲怕岁岁被这残忍的话伤到，赶紧道：</br>“其实没那么复杂！岁岁小神仙那么厉害，遇上这种事情总会有办法的！”</br>岁岁撇了撇嘴巴：</br>“什么办法？”</br>凌哲苦思过后：</br>“想办法……让这种事情不要发生？”</br>说完凌哲自己都觉得好敷衍好离谱。</br>世间万事是能靠人控制的吗？</br>就算岁岁小神仙是小神仙那也……</br>“对哦！”</br>岁岁恍然！</br>挡在她面前的薄薄窗户纸被凌哲一戳而破后。</br>岁岁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br>“让他可以有尊严地活下来就行了呀！这可太简单啦！”</br>凌哲惊讶地张大嘴巴！</br>岁岁这话无疑是在说让植物人重新清醒过来！</br>这简直就是在打破常识、创造医学奇迹！</br>哦不！</br>岁岁小神仙的存在本身就是在打破常识！</br>不愧是岁岁啊！</br>凌哲迅速收起惊讶，反复告诫自己——</br>要习惯岁岁小神仙身上的不寻常，别把她当成寻常凡人来看！</br>……所以这真的不是一个仙侠世界吗？</br>凌哲心痒痒。</br>在他快乐遐想时，飞机终于降落在燕京机场。</br>凌理安排的车辆正在等候。</br>其实，凌理和凌志成徐淑琴三人也很想来接岁岁。</br>但他们怕贸然前来，会惹得岁岁不高兴。</br>没人敢把岁岁当不懂事的小孩糊弄，只会将她当成贵客中的贵客，各方面慎重再慎重！</br>所以，除了对凌哲这个唯一派出代表反复叮嘱之外，为车子安排的司机也是在凌家工作多年，口风很紧，保证不会把岁岁的行程泄露出去！</br>凌哲：“岁岁，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br>他熟练打开手机里的地图，为岁岁放大了整个燕京市的地形图。</br>岁岁也已经逐步掌握这种先进地图的运用方式，小手指划呀划，选中目标！</br>凌哲认出来，这是他先前住的那家医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