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冲突
等这名少年拾荒者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妈呀！吓死我了！原来是一具尸体啊！”
如果是核爆以前，像他这样的少年，看到一具脸色青黑的尸体，一定会吓个半死，然而对于他们这些核爆二代来说，尸体就像大号的真人手办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是他们快乐的源泉。
要知道，他妈妈的尸体，就是由他亲手埋葬在这座垃圾山上的！
想到自己刚才狼狈的模样，少年立刻来了火气，猛地跳起来，抬起那双不合脚的运动鞋，狠狠一脚踢在了那张闭目的青黑色脸庞上，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哼！还敢吓小爷！小爷让你好看！”
然而，踢了两脚，少年突然不忍下脚了，不由有些惆怅起来。
这个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家伙，突然让他想起了从大洋彼岸流传过来的一个故事，里面有一只猴子，就是被这样压在大山地下，一压就是五百年，这样的苦日子，让少年不寒而栗的同时，又有些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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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不也和那只猴子一样，和眼前这个黑脸人一样，久在樊笼里，不得反自然吗？
他挠了挠头顶那一蓬乱糟糟的黑发，最终还是决定……
“把他挖出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干就干！
少年从来没有时间犹豫或者彷徨，随手中垃圾山上捡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就开始撬动那些被压实在一起的垃圾，想到这里，少年又有一些迟疑了，任何一个人，要是被和垃圾一起，填进垃圾压缩机里，恐怕身上的骨头早就粉碎了，那还有把他挖出来的必要吗？
如果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可看了看那张脸色青黑，却异常结实的脸颊，少年却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就算只是这颗脑袋，也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于是，他干得更起劲儿了！
就这样，少年一个人，就忙活了大半天，很快，炙热的太阳就已经升到了最高处，这个时候，筋疲力尽的少年也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工作，一脸疲倦的靠在大号垃圾砖上，一脸苍白，一声声雷鸣般的咕噜声，从他单薄瘦弱的身体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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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核爆之后的世界，只有那些能够来垃圾山附近收取材料的白领老爷们，才有资格享受一日三餐的豪华待遇，他们这些苦逼的拾荒者，是没有这个特权的。
然而，少年的意识已经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变化，可这副成长中的身体，却还没有这个自觉，因此，每次该吃午饭的时候，都是他最难熬的时候。
于是，他不得不强忍着饥饿，蜷缩在巨大的垃圾砖块下，打算再度强撑过这段时间，可他刚躺在滚烫的垃圾山上，就又被烫得跳了起来，赶忙挪动着疲倦的身体，躲到了垃圾砖块形成的为数不多的阴影之下，这才满足而空虚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刚尝到生活之苦的小小少年，虽然头脑灵活，但却还是缺乏了一些经验，他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七名同样全神脏兮兮的大孩子，在一名十八岁左右的半大青年带领下，将他包围在这个垃圾山的隐蔽之处。
正在闭眼假寐的少年突然听到一连串战鼓般的脚步声，向着自己逼近，顿时一惊，下意识伸手抓向靠在一旁的生锈钢筋，可那名手长脚长的十八岁青年，早有准备，冲上来的第一时间，就一脚踢在少年那只握着钢筋的手上。
“啊！”
只听一声惨叫，少年立刻被手骨上的钻心剧痛给惊醒了，不由惊慌无措地大喊道：
“你们……你们干什么？”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一双双或大或小的鞋底，照着他浑身上下，就劈头盖脸地踹了下来，一时间让少年连惨叫都发不出了，只能发出一声声痛苦的闷哼。
“桀桀桀！这下，终于被我抓到你了！你不是……很能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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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少年被者这群大孩子打得奄奄一息了，那名为首的青年才蹲下身，长条形的脸上，咧开一个弯刀般锋利的笑脸，嘴里一拍洁白整齐的牙齿，此刻却显得无比瘆人，而那双无神的眼睛却时刻努力睁到最大，死死盯着少年，似乎想要把少年现在痛苦的模样刻在空洞无物的眼底，才能让他感受到一瞬间的兴奋。
“是……是你！”
鼻青脸肿的少年勉强地抬起头，这才认出，眼前这名手长脚长的青年，是相邻聚居地的恶霸，他第一次被大孩子们堵住，就是这家伙带的头，要不是当时自己激灵，钻了相邻聚居地的狗洞，恐怕就要被这帮大孩子给抓住了！
可那次，他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满满一背篓的垃圾，都被抢走了，害的他和妹妹没能换到救济粮，整整饿了一晚上，那也是他自从妈妈过世之后，最痛苦的记忆！
于是，他决定，再也不要被这些大孩子抓住，终于依靠自己的奔跑速度，躲过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追捕。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名带头的青年立刻扯出一个更加夸张的大笑，却没有任何笑意从他的眼睛里透出，而是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没错，是我！”
可是接下来，这名青年就一脚踩在少年的脚踝上，饶是少年已经浑身都疼，但还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抹绝望，浮现在他年幼的脸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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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最大的保命底牌——能够奔跑的双脚，已经受到了重创，即便能够忍痛跑起来，也无法摆脱这些可恶的大孩子了。
而那名面色怪异的青年却没有再折磨少年，而是环视这片由少年亲手开辟出来的小平台，如同这座垃圾山上唯一的世外桃源。
“桀桀桀！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混？”
其他大孩子一听，顿时急了，刚刚他们殴斗少年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留手，这要是少年答应了，那还不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可是，当带头的青年那双无神的眼眸扫过来时，却一个个噤若寒蝉地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得到了满意地答案，带头青年这才装腔作势地说道：
“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哪还敢反对？
少年的凄惨模样，还摆在眼前，如果有谁敢反对，那么，他们的下场，只会比少年更加凄惨。
痛苦的少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仿佛被带头青年的威势所吓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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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
带头青年脸上顿时也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喜意，可就在少年准备说出答应两个字的时候，却仿佛被刚才踹在胸口的那一脚牵累，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我……我……”
带头青年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像是猫戏老鼠一般，重新蹲下身，把一张苍白的长脸凑到少年的面前，戏谑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答……答……答……”
可这回，痛苦蜷缩起来的少年，还是没有把话说完，这让一脸僵硬的带头青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焦躁，但还是耐住性子，把脸凑得更近：
“你再说一遍……”
“我答应……你麻痹！呸！”
余光里看到带头青年的脸已经凑得更近了，少年终于发出了带着最后一丝倔强的反击，一口带着血沫子的口水，就结结实实吐在了带头青年的脸上，甚至连他那只无神的眼睛里，也溅了一些。
“你……找死！”
带头青年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二话不说，就抓起了少年掉在身旁的生锈钢筋，向着少年的大腿上戳了下去，断裂的尖端足以让少年骨断筋折，在痛苦中死去。
然而，就在生锈钢筋那锋利的断茬即将刺破少年大腿的时候，一只青黑色的手，却突然从身旁的垃圾砖块上探出，一把抓住了钢筋的顶端……
“妈呀！吓死我了！原来是一具尸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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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妈妈的尸体，就是由他亲手埋葬在这座垃圾山上的！
想到自己刚才狼狈的模样，少年立刻来了火气，猛地跳起来，抬起那双不合脚的运动鞋，狠狠一脚踢在了那张闭目的青黑色脸庞上，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哼！还敢吓小爷！小爷让你好看！”
然而，踢了两脚，少年突然不忍下脚了，不由有些惆怅起来。
这个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家伙，突然让他想起了从大洋彼岸流传过来的一个故事，里面有一只猴子，就是被这样压在大山地下，一压就是五百年，这样的苦日子，让少年不寒而栗的同时，又有些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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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
少年从来没有时间犹豫或者彷徨，随手中垃圾山上捡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就开始撬动那些被压实在一起的垃圾，想到这里，少年又有一些迟疑了，任何一个人，要是被和垃圾一起，填进垃圾压缩机里，恐怕身上的骨头早就粉碎了，那还有把他挖出来的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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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了看那张脸色青黑，却异常结实的脸颊，少年却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就算只是这颗脑袋，也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于是，他干得更起劲儿了！
就这样，少年一个人，就忙活了大半天，很快，炙热的太阳就已经升到了最高处，这个时候，筋疲力尽的少年也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工作，一脸疲倦的靠在大号垃圾砖上，一脸苍白，一声声雷鸣般的咕噜声，从他单薄瘦弱的身体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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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不得不强忍着饥饿，蜷缩在巨大的垃圾砖块下，打算再度强撑过这段时间，可他刚躺在滚烫的垃圾山上，就又被烫得跳了起来，赶忙挪动着疲倦的身体，躲到了垃圾砖块形成的为数不多的阴影之下，这才满足而空虚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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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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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一双双或大或小的鞋底，照着他浑身上下，就劈头盖脸地踹了下来，一时间让少年连惨叫都发不出了，只能发出一声声痛苦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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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青年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像是猫戏老鼠一般，重新蹲下身，把一张苍白的长脸凑到少年的面前，戏谑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答……答……答……”
可这回，痛苦蜷缩起来的少年，还是没有把话说完，这让一脸僵硬的带头青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焦躁，但还是耐住性子，把脸凑得更近：
“你再说一遍……”
“我答应……你麻痹！呸！”
余光里看到带头青年的脸已经凑得更近了，少年终于发出了带着最后一丝倔强的反击，一口带着血沫子的口水，就结结实实吐在了带头青年的脸上，甚至连他那只无神的眼睛里，也溅了一些。
“你……找死！”
带头青年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二话不说，就抓起了少年掉在身旁的生锈钢筋，向着少年的大腿上戳了下去，断裂的尖端足以让少年骨断筋折，在痛苦中死去。
然而，就在生锈钢筋那锋利的断茬即将刺破少年大腿的时候，一只青黑色的手，却突然从身旁的垃圾砖块上探出，一把抓住了钢筋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