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三章 相互连接的世界(下)

    “真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希拉瑞莉评价到,“可顺着你所说的思考,将神灵们的神秘与威能考虑进去,就不会显得大胆,反而会是这种思路下最有可能的一个方向。古历史时期,大陆群朝向同一个方向移动,必定需要稳固它们的世界树消失。此外,想要它们以另外一个中心点汇聚一起,也必定需要某样东西去引导它们,将之固定的同时,还需要非常高的稳定性。”

    “将所有东西都考虑一遍,无论是让稳固大陆群的东西消失,还是重新去稳固移动后的大陆群,古历史世界树无异是永远站在第一位的,没有东西可以取代它的地位。”

    “好像真地是这样一回事!”希拉瑞莉最后不由得感叹一句,是惊叹之声,“可仔细思考就感觉到一种恐惧感。从神灵时代到现在,中间倒底经过多长的时间?这不能计算的数字下,依旧没能让神灵们在时间侵蚀下彻底死亡,让人不得不恐惧。”

    “巨鲸群族说只要一位神灵没有死亡,就算是濒死,依旧可以让三相大陆消失,看来不是没有依据的善意提醒,而是一种带着恐惧的警告。但好在它们真的死亡了,就算要复活,大概也不是我活着的时间段中,会在过后。”她舒缓一口气模样,“我倒没有什么可担心,我对六颗红星来临后的世界变化只有去知道的兴趣,而没有参与进去的想法。”

    说完话,她耸耸肩膀,表示自己的话说完了,消化后分析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些,让佩金兹可以开口补充后续了。

    “所以在千年前,我就得记得书上有说过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幸福这句话。此刻用来形容你恰到好处,最好不过。确实可以丝毫不担心,神灵们的复活也绝对需要时间。与其说不是条件满足后便能实现复活,倒不如理解成需满足的条件太多了,漫长时间下也绝不容易凑齐会更好。

    毕竟确定死亡了,加之那群弑神者们绝对知晓神灵们的神秘和威能,必定会做好准备,以便真正意义地杀死神灵。所以会导致它们即便是神灵,在被针对的情况下,复活这件事就显得阻碍重重。

    不过这不是我们应该去思考的,重点是在其他方面。对于你刚才说的依旧没能让神灵们在时间侵蚀下彻底死亡,让人不得不恐惧这句话,其实是错误的。”

    希拉瑞莉当即承认,表示自己什么信息都不清楚,你说出来的就是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了,分析不正确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最后,她让佩金兹直接给出的答案就行,她对信息情报的分析能力已接近满值,各种方法流程都熟练,用不着现在做这方面的训练。

    那是已经忘不掉的东西,关乎生存,所以是本能所涵盖的一种技能了。

    佩金兹承认错误,说了句我知道,接上自己的话,让这趟在雾气荧光中的路程显得不那么无聊。

    “神灵们受到了时间的侵蚀,且估计程度还非常深。这不是我个人的猜想,或许巨鲸群族也这般认为。”过后是他的重音,“红星也好,世界树也好,它们本身就有抑制神灵们复活的作用,只是我们单纯不知道这项功能而已。因为离得我们过于遥远。”

    “而最直接的证据,也算是唯一和我们能产生联系的,就是六颗红星的来临了。至于原因上、、、在这之前,我们不妨假设一个事实,那便是六颗红星的来临能看成是一个历史的节点,如同运行长久的机器需要停机维护和重新启动,红星也是一样,它们汇聚一起出现能影响很多东西。

    第一次六颗红星来临时,或许大多数红星们失去了效用,导致在抑制力上只有古历史世界树。于是神灵们抓住这次机会,亲自出手加上以前时间里的漫长引导,在那个时间节点葬送掉古历史世界树,开始了复活最为重要的第一步,取得一片巨大温床去获取某种它们需要的物质,并建立起遮蔽网,防止温床会从内部与外部被瓦解掉。

    这里就可以接上刚才的话了、、、至于原因上,是因为从古历史到现在,神灵们出手干涉三相大陆的情况,好像就只有六颗红星来临时葬送世界树的那唯一一次。若在时间流逝下的确恢复了不少,即将临近复活状态,作为世界树主根部的三相大陆,这应该是它们渴求且需要的东西才对吧?

    但就是没有任何动作,而只能等到下一次红星来临。至于几年后那巨大漩涡是否还会出现,尚且是疑问的情况下,我个人的猜测是会出现。毕竟时间对神灵们而言,或许是阻碍他们最小的一项因素了。

    那从这个猜想出发,六颗红星来临时,那出现在天空上的大漩涡内部、、、”

    佩金兹看看希拉瑞莉,依旧给了她思考的时间。

    “从古历史之后就消失掉的大陆群,其实依旧存在于这片世界,只是我们找不到。即便找到不对劲的位置,也没有进去的方法。而六颗红星来临时出现的大漩涡,其实就是一条去到大陆群的通道?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

    “除了是通道,我认为将之称为献祭仪式的启动象征会更合适。因为它第一次出现后并未带来好结果,反而是葬送掉了整个古历史时代。而能否通过它去到大陆群,现在还是未知数。”

    “不过,教国、自然协会与第三将军,以及三相大陆上的大型国家,其实还包括我,都认为无论大漩涡是否为一种献祭,还是为通道,总之能去到里面,是绝对能接触到关于神灵的很多东西的。那里面,的确存在着成为神灵的希望。即便不能,见见大陆群的模样和情况,也绝对不差,值得为之努力。”

    “代价是生命也可以?”

    “我看重生命的话,当初就不会来后相大陆,而会成为教廷教皇。现在就会是教国里等待被唤醒的一员了,会是你和卡西亚的敌人。”

    “有些东西,是比生命重要的。毕竟手术者这么多,大家选择成为手术者的目的不会一成不变,是会随着成长出现野心膨胀的一刻。”

    希拉瑞莉对此没有多少评价,抿着嘴巴不做后续的回答。

    这些信息像是佩金兹自我的倾吐,说完后的他显得轻松,心情比之刚才明显好了太多。

    “总之,对于你自身,也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要知道六颗红星来临不会带来好情况就行了。历史节点总是以战争作为起点,并以毁灭崩坏为结果。如何在这节点中活下去,才是你需要考虑的。影响你和大多数人活下去的事物,就是第三将军。毕竟我的猜测里,大漩涡的出现就献祭的启动象征,没有祭品,它还会出现和启动吗?”

    “古历史时期,祭品可是数不尽的第二类生命种族,或许世界树都可以算在其中。这个时代,稍微减少点要求,那也是骇人的数量啊。不过,数量相比质量,质量应该更重要点。”

    “这一点,教国和自然协会,还有第三将军,你们该不会是默契般的共识吧?”希拉瑞莉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点。

    佩金兹倒是自然点头:“历史存在的价值,就是让后人去模仿与借鉴。就算不是共识,站在你的角度思考,若六颗红星来临后大漩涡没有立即出现。等待几年后依旧没有出现,你会怎么做?或者你会如何寻找后续行动的方向?”

    “当然了,去参考历史,寻找不同点。将不同变成相同。”希拉瑞莉吐气,“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沉睡就是为等待六颗红星的到来,我不看重生命,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东西。唯一的兴趣,就是神灵的秘密,以及那个大漩涡了。你认为处于我这个位置上,好坏会很重要?我从千年前就做好了被任何人杀死的准备,绝不会感觉可惜与后悔。要么是第三将军与教国那边成为祭品,要么是我和其他人成为被踩踏的台阶,二选一罢了。”

    “不过,说到好人与坏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做个好人。”

    “至少是像卡西亚那样,内心深处能守住一些东西,而不是单纯的所有事物都是为达成目的,只论利益关系。”

    希拉瑞莉无奈叹息一声,颇为感触:“这种事,你可去问问卡西亚,他很有经验。或许多聊聊后,你即便不能选择成为好人,但至少能在内心深处找回一些东西来。”

    “培育他的新身体至少需要三个月,你说他到了后,这段时间里和他聊聊,应该足够吧?”

    “足够了,足够到你们聊完,以后见面也会没有可聊的话题了。”

    交谈过后渐渐少了下去,数个小时后,两人在浓郁得如同淡蓝色太阳光的雾气荧光中停下。前方,一颗直径足有几十米的古树矗立,主干如展开的墙壁,边缘已在眼角位置。

    伴随一阵风声,十来颗光球样的巡查核心靠近而来,一名年龄约莫在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从古树后绕过来,其行动如同发条人偶般别扭。

    “佩金兹,希拉瑞莉,你们好,我在这里等待有一个星期了。现在,我们开始吧。”

    说着,女子身后古树的粗糙树皮直接炸开一片,露出新鲜的黄白色树干。树干上,像是骷髅的双眼般,两个树洞深陷。其中一个空着,另外一个,一具健壮的穿骑士装束的男子紧密双眼,安静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