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太子又反了

    须臾,太子策马而来,遥遥向着宁康帝一礼。

    “父皇……“

    宁康帝冷冷的看着他,见太子先是有些眼神躲闪,最后竟敢直视于他,不由冷喝:“逆子,何故谋逆!”

    太子原本是有些愧见宁康帝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一见到宁康帝对他这样横眉冷对的模样,听他口中说出“谋逆”二字,他的心中一股积压已久的怨念和怒气也彻底爆发出来。

    他呵呵一笑,摸了摸腰间的刀兵,道:“父皇何必明知故问,今日这一切,不都是因父皇而起吗?”

    太子的言语,一语双关。

    宁康帝眼神一眯,忽道:“陈昭何在?”

    太子面上笑意更盛:“陈昭逆贼,竟敢临阵反叛,想要撺掇本太子助纣为虐,其包括他身边的党羽,已经被本太子绳之以法。”

    “父皇!”

    太子一声大喝:“纵然皇爷爷对你有所亏欠,但这天下,毕竟是皇爷爷亲自交到你的手中的。

    父皇身为人子,岂能因一时义愤,意欲举兵叛乱,谋害皇爷爷性命?

    如今儿臣已经奉皇爷爷之命,举兵护驾。

    父皇,如今儿臣的大军已经包围了铁网山,相信要不了多久,各路勤王兵马,也都会接踵而来。

    事已至此,父皇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为好。

    放下兵戈,向皇爷爷认错!儿臣也会在皇爷爷面前替父皇求情,相信皇爷爷看在父子一场的情面上,一定会原谅父皇的。”

    太子这番话一说,令宁康帝身边的一众心腹心里不安。

    陈昭死了?

    而且看起来,太子似乎是临阵倒戈,他投向太上皇了??

    宁康帝心下也是微沉,冷冷道:“逆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儿臣自然知道。

    父皇也不要怪儿臣。儿臣不过是为了不让父皇越错越深,制止父皇继续做出忤逆犯上,祸乱朝纲之举……”

    太子的话,令宁康帝愤怒渐生。

    这种愤怒,有被背叛的恼恨,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力!

    想他此番计划,何等完美?

    自古以来,子谋父,便是永远洗刷不掉的污名。

    若他只是个贪图权柄的皇帝就罢了,污名就污名吧,只要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没有人能够拿他怎么样。

    但是偏偏他是一个有强大野心,或者说理想抱负的皇帝。

    此番之所以决定武力夺权,除了太上皇多年来的压迫,除了因为自己的母妃……更多的,还是他想要尽早的摆脱枷锁,如此才能在有生之年,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出来。

    他都已经想过了,夺权之后的第一步,就是要彻底革除太上皇晚年遗留下来的诸多弊病!

    包括吏治、财政、军制等等。

    第二步,也就是他做昌王、做太子的时候,最大的夙愿:

    将大魏治理成一个像强汉、盛唐那样强大的国度,扫除眼下周边所有胆敢挑衅的政权。

    主要就是西边、南边反复无常的诸番,以及北边强大的东西蒙古。

    但是后来,他有了第三步。

    原先的他虽然知道远洋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国家和政权,但是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他们太遥远了,而且也没听说过有比大魏幅员更加辽阔、人口更加众多、社会更加繁荣的地方。

    直到一个年轻的臣子告诉他,说是从一些西洋飘过来的鬼子口中,得知了在遥远的西大陆,有许许多多的小邦。

    这些国家虽小,但是因为进行了许多变革,使得他们的武力值开始变得强大。

    他们建造了坚船利炮,在大洋上飘荡,四处劫掠、侵占那些弱小的民族。

    迟早有一天,这些洋鬼子,就会盯上富饶的东方。

    这一点,因为此时就已经有一些洋鬼子来到了大魏的地界,甚至有一些就和倭寇一般,变着法子的侵占东南沿海一些大魏朝堂瞧不上,或者无力控制的地区,让他并没有太过怀疑。

    所以,在那个年轻臣子的撺掇之下,他也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与其等着这些强盗前来侵扰,不如早先一步建成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巡视大洋,震慑四海。

    至于学着那些西洋鬼子一样去劫掠、侵占外大陆的领地,宁康帝倒是没有想过。

    一来这需要的时间和人力物力太多,二则天朝上邦,地大物博,什么没有,何用行那强盗行径?

    正是因为有着这些考量,他不想沾上子谋父,不忠不孝的罪名。

    所以,他才想出,让太子替他暂背罪名。

    太子毕竟只是太子,他的一切自己能够做主。

    此番过后,只需要冷待太子几年,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让太子出来给他认个错,演绎出一场父子二人冰释前嫌的戏码,太子自然就还是那个太子,于他而言,并无太大的遗害。

    至于为何太子谋一次反

    ,太上皇的声音就彻底销声匿迹,天下人不会在意。

    所有在太子谋逆期间死去的太上皇的人,要么被打上叛逆的标签,要么就是为了镇压叛逆而“英勇就义”。

    许多年之后,天下人就只会记得,太子当初因为年少无知,举兵叛乱过一次,只是被陛下镇压。陛下仁爱,选择了饶恕太子,而太子也最终迷途知返。

    再过些年,太子也会从他手中,继承一个完完整整的,强大的帝国。

    可是这一切的谋划,却在第一步的时候,就被这个逆子给硬生生掐断了!

    因此,他满眼失望的看着太子:“逆子,朕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你,究竟为何如此?”

    “朕来告诉你为何如此!”

    一道老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步军营的将士让开一条道路,太上皇的龙椅被人推了出来。

    看见太上皇,宁康帝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在马上对着太上皇微微躬身。

    太上皇却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用他一贯教戒的口吻,说道:“早上的时候,朕就告诉过你,要是你自己的皇儿像你对朕一样对你,你待如何。

    怎么样,被至亲之人背叛,滋味如何?”

    见宁康帝不回话,太上皇继续道:“朕现在回答你先前的问题。

    你既生不忠不孝之心,又怕被天下人唾骂,所以就选择让太子承担这份骂名?

    可你可有想过,他是太子,他也怕背负这份骂名。

    或者说,他怕替你背负了这份骂名之后,却被你弃之如敝履!

    毕竟,生性严苛的皇儿你,一向可很少对他表露太多和善的态度,反倒是对你另一个皇儿亲切有加。

    到时候,你一个背弃君父之人,又如何令他相信,你会信守承诺,弃你其他皇儿于不顾,坚定的扶持他一个名声有污之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朕要是命他带兵保驾,并许他应得之位,他会如何选择?”

    太上皇说着,面上不免有些得意。

    其实他看得出来,三皇子只是宁康帝拿来磨砺太子的。

    这一点,估计也是从他身上学来。

    其实不单他们父子二人,自古以来许许多多的皇帝在确定了储君之后,或多或少都会如此做。

    这样一来可以制衡储君,二来也是一种鞭策,让其不要松懈。

    只是,他看得出来,太子却未必。

    而且就算看出来又如何?

    自古以来,磨刀石磨成了利刃,反过来上位的难道还少?

    就比如,他当初何尝不是拿宁康帝来磨砺先太子?

    想到死去的前太子,又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亲手选择,现在却欲要对自己刀兵相向的皇儿,太上皇心中的得意又去了不少。

    听到太上皇的解释,宁康帝表面了然,心下却更加失望了。

    他看着太子,木然道:“这就是你背叛朕的原因?你觉得朕更喜欢你三弟,你觉得朕会是反复无常之人,将来会弃你于不顾?”

    既然太上皇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说开,一切就凭本事说话,宁康帝也无意再做什么掩饰。

    面对宁康帝的质问,太子面上出现一丝愧疚和迟疑。

    正如太上皇所言,从他接到宁康帝这份惊天的命令之时,他其实就是不愿意的。

    他是太子,是国之储君,他怎么能够背上谋逆的罪名?

    尽管宁康帝告诉他,这只是权宜之计,将来自会为他正名,但是他心中仍旧存疑。

    只是他宁康帝既然给了他这个命令,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后来,太上皇的人联系到了他。

    不但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还承诺只要他能建功,便会立刻立他为帝!

    这可比宁康帝的承诺有诚意多了!

    太上皇龙御天下五十载,一向唯我独尊。

    宁康帝既然选择背叛他,还想要武力逼宫,太上皇自然容不得他。

    而除了宁康帝,皇室中,自然没有人比他更加名正言顺。

    更何况,他要是帮太上皇制服了宁康帝,对太上皇而言自然是大功一件。他又是太上皇的亲孙子,太上皇没有理由不选择他。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再想想替宁康帝背锅之后暗无天日的日子,特别是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三皇子。

    想起这些年,在宁康帝的纵容之下,三皇子对他的所作所为,他的心里自然怨念攀升。

    如此,他会选择倒向太上皇,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心中坚定了信念,太子便回道:“父皇,收手吧。向皇爷爷认错,求得皇爷爷的原谅,不要再让将士们无谓的流血牺牲了……”

    “朽木不可雕也!”

    宁康帝懒得再听太子废话,向着太上皇躬身一礼,便打马离去。

    他的漠视,令话未说完的太子感觉到莫大的羞辱。他忽然鼓起勇气,向着这位他一直以来不敢反抗的父皇大声喊道

    :“父皇,你敢说自己不偏爱三弟,那你为何不让三弟替你背这万世骂名??”

    远处,宁康帝马上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快马加鞭而去。

    余下护军营和亲军营的将士,则是戒备的看着对面的步军营和骁骑营,悄然往后收缩阵型。

    :“父皇,你敢说自己不偏爱三弟,那你为何不让三弟替你背这万世骂名??”

    远处,宁康帝马上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快马加鞭而去。

    余下护军营和亲军营的将士,则是戒备的看着对面的步军营和骁骑营,悄然往后收缩阵型。

    :“父皇,你敢说自己不偏爱三弟,那你为何不让三弟替你背这万世骂名??”

    远处,宁康帝马上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快马加鞭而去。

    余下护军营和亲军营的将士,则是戒备的看着对面的步军营和骁骑营,悄然往后收缩阵型。

    :“父皇,你敢说自己不偏爱三弟,那你为何不让三弟替你背这万世骂名??”

    远处,宁康帝马上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快马加鞭而去。

    余下护军营和亲军营的将士,则是戒备的看着对面的步军营和骁骑营,悄然往后收缩阵型。

    :“父皇,你敢说自己不偏爱三弟,那你为何不让三弟替你背这万世骂名??”

    远处,宁康帝马上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快马加鞭而去。

    余下护军营和亲军营的将士,则是戒备的看着对面的步军营和骁骑营,悄然往后收缩阵型。

    :“父皇,你敢说自己不偏爱三弟,那你为何不让三弟替你背这万世骂名??”

    远处,宁康帝马上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快马加鞭而去。

    余下护军营和亲军营的将士,则是戒备的看着对面的步军营和骁骑营,悄然往后收缩阵型。

    :“父皇,你敢说自己不偏爱三弟,那你为何不让三弟替你背这万世骂名??”

    远处,宁康帝马上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快马加鞭而去。

    余下护军营和亲军营的将士,则是戒备的看着对面的步军营和骁骑营,悄然往后收缩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