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断绝

    看着自己脚底下的瓷片,月涯双手抬起桌子用力一掀,那桌子倒地,连带着上面的所有碗筷饭菜都滑在地上碎了一地。

    油水四溅,一片狼藉。

    这一幕吓得大厅里所有丫鬟都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月涯冷斥出声:“我说几百遍也一样,你一个一无所有的游子要不是外公母亲看中你,许你在宫家入赘,你现在还在外面乞讨,这宫家的东西你以为改成你月姓就能占为己有,我告诉你做梦。”

    “以前我懦弱不敢反抗,总觉得你作为我父亲心中还是有我这个孩子,所以愿意让你占了母亲外公留给我的家产,我也不想争,不曾想你连那畜生都不如,不懂感恩,还试图把家业全部转移到这女人身上,那么我也没必要给你脸,我会拿回我们宫家的东西,让你们滚出这里。”

    “放肆!”月仲气的吹胡子瞪眼,眼睛赤红,感觉心脏都快要崩了出来,“管家,请家法,我要打死这个不孝女。”

    “打我?你也配!从你不管我那天,你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梅姨装作顺着月仲得背安抚着月涯,“月涯你少说两句,你父亲心脏不好,他只是说了气话而已,你一个晚辈怎么要和长辈计较。”

    “心脏不好就去死。”

    “忤逆女,我打死你,”月仲扬起手就打在月涯脸上,那五个血红指引落在她白皙的脸上,触目惊心。

    “老爷,你别冲动,你看你把月涯打伤了。”

    听着梅姨那虚伪的话,月涯只觉得恶心,她冷漠出声:“别在这里假惺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表面上扮演笑面虎,实际上怂恿你的那一双不要脸的儿女整日对我打骂,梅姨人贱的过头会遭天谴的。”

    “哎哟!你这孩子说话要气死我了,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恩将仇报,老爷我不活了我,太不是东西了,哪有这样骂自己母亲的。”

    梅姨哭天喊地的往地上一座,哭着喊着抓着腿说尽她的委屈。

    管家站在一边也不敢把那鞭子呈上来,只是小声劝说,“小姐要不你先回去避避风头。”

    月涯苦笑,“没事,我不怕。”

    月仲踢开脚下的饭碗然后朝着管家走来,“鞭子给我,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儿,从此我们家不会有这种孩子,她要是敢回来,我把她喂狗。”

    “老爷,大小姐始终是宫家的最后一个血脉,你不能.....”

    话未落,月仲已经抢过鞭子抬起脚踹在管家身上,把他踹了摔在地上怒吼道:“老子教训女儿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给我滚开。”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做主。”

    月涯看着拿着鞭子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眸子微冷,现在给他耍尽威风以后便让他哭着求着跪在自己面前。

    反正等下就有他心脏病犯的时候。

    “啪!”凌厉的鞭子划破天空,势如破竹的朝着月涯身上挥来,那一下极其凌厉,月涯甚至能感觉到那鞭子被他倾注了所有死意,打下来她定会躺半个月,几鞭子下来她不死也残。

    这个父亲对她下了恶毒的死手,她若是不反抗,那么不死即残。

    椿儿吓得尖叫,跑过去想替月涯挡下那鞭子,可还没到身边就被月涯推开。

    “不准过来,今天这一鞭子我受了,算是报答他的生养之恩,以后我与月仲势不两立。”

    “不要,小姐。”

    鞭子落在月涯身上,她后背的衣裳炸开,露出那艳红刺眼的血,那贯穿着她半个腰身的伤痕触目惊心,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甚至连眉头都没皱,就这样如毒蛇一般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那一身傲骨如雪中腊梅般坚挺。

    犹如那山中峡谷缝隙中的青草,总是顽强的探着头,哪怕无风无雨,只要活着只要有裂缝便拼命攀活。

    这样的月涯带着凄惨的顽强让人移不开眼睛,椿儿翻身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她想要请潇家的来救人。

    可是她知道,潇家除了潇老夫人以及二爷潇景深,其他人巴不得月涯就此死去,又有谁会来可怜小姐这一个孤女。

    她哭着跑着出去,大街上,泪眼婆娑,椿儿差点被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凤绪澈撞倒,还好被江肃飞身下马抱住。

    “是你?哭了?”

    江肃见椿儿哭的不行,忙道:“你不是月涯姑娘的丫鬟吗?你怎么了?”

    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椿儿眼中的泪流的更快,她跪下哭道:“求求你救救我们小姐,求求你救救我们小姐,她快被老爷打死了,老爷不待见小姐。”

    “你等着,”江肃马上去到凤绪澈马下道:“王爷,月涯姑娘出事了。”

    凤绪澈那淡漠的眸子染上一丝寒,几乎是下意识开口,“什么事?”

    “月老爷要打死她。”

    “你们先去案发现场,本王去看看。”

    一阵风吹过,马上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江肃抓抓头,“爷啥时候练习的瞬移太厉害了。”

    月府传来月涯的嘶吼声,句句刺心。

    “你打呀!月仲,你今天若是打不死我,来日我便会让你哭着跪着趴着求我,求我月涯原谅你,你今日所赐,来日我必定奉还。”

    “找死!”月仲再次被激怒,扬起鞭子朝着月涯挥来,她徒手接住那鞭子,那只手片刻撕裂般的疼痛到麻木,她喉咙着血腥味翻涌,她知道自己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默默地吞下口中的血,默默地手指握紧,那带血的手染红了鞭子,随着她一截一截手指缠绕住那鞭子,她眼中泣血,手指微微弯曲,用尽所有力气一拉,月仲直直地飞起砸在地上,摔在她的面前,身上沾染了不少饭菜油脂。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梅姨忙跑了过去搀扶起如狗一般躺在月涯脚下的男人,厌毒的眸子看着月涯嘶吼,“他是你父亲,你竟然要杀你父亲,月涯你怎么这么毒辣。”

    “我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