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准死

    路边就是一条河，河面的水不算脏。</br>这边是富人区，有专门的人定期打理。</br>宋心慈一个没留神的功夫。</br>温年拉门下车，她木讷的走到河堤栏杆前，双腿在跨过去的瞬间，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唯一的念头就是跳下去。</br>“扑通”一声闷响。</br>她身体被水彻底淹没，耳畔是嗡鸣声。</br>口鼻尽数呛入冰冷刺骨的河水，呼吸成了奢侈的事。</br>坠入水中的七八秒，温年意识模糊，身子不断往下沉。</br>她甚至都不想挣扎。</br>脸部被难受挤压得变形，周围有海草，以及打她身侧飘过的不明物。</br>温年享受着那种下沉坠落的感觉，脑中闪过无数张画面。</br>程晏生的脸，温重堇的脸。</br>还有她屈辱跪在他跟前，求饶下跪的场景，一幕幕如电影般播放而过。</br>心里祈祷着：她要死了。</br>她终于要死了，可以摆脱一切。</br>下一秒，温年被一道剧烈的冲击，激得睁眼，模糊晕厥中看到一张熟悉刻心的男人颜。</br>是程晏生。</br>难道她死了，做鬼了，他都不肯放过她吗？</br>温年心里产生剧烈的悲拗。</br>他身子往下沉，沉到她下边的位置，一只手拽住温年胳膊。</br>温年一度以为她已经入了阴曹地府。</br>拼命挣扎，可实际上她根本发不出半丝力气。</br>任由对方将她拉上岸。</br>程晏生浑身湿透，从头到脚挂着水渍，他费劲了力气，才将温年拽上来，女人奄奄一息，脸色呈现灰青。</br>下水短短不过两分钟。</br>宋心慈吓得哭出声来，跪在地上：“年年，你这是干什么……”</br>她没敢去触碰温年。</br>“温年，醒醒。”</br>程晏生照着医学姿势，给她做人工呼吸。</br>男性宽厚的手掌拍在脸上，力道并不重，准确来说，温年是被他拍醒的，眼睛让水浸得发肿。</br>浑身无力，冷得牙齿都在打颤。</br>在海港城，这个季节的河水冷到刺痛骨头。</br>“程……程晏生，你怎么会在这？”</br>身上的衣服成了温年最大的包袱，她欲要撑起身，却发现双手僵硬无力，浑身力气连一根胳膊都抬不起来。</br>程晏生没比她好几分。</br>一头乌黑短发湿了个遍，松松散散的耷拉着。</br>凌厉的眼神下，藏了几许狡黠：“温年，想死啊？”</br>他单膝蹲在她身侧，温年看得见从他嘴里冒出的热气。</br>她无力的勾动唇角，像是做着什么挣扎。</br>“晏生，你快把她抱回家吧！这样下去会冻坏的。”</br>宋心慈赌性大，还死性不改，但她对温年的母爱是真的，看着女儿这般痛苦，她打心眼里难受。</br>程晏生不是给她这个面子。</br>他是不想让温年痛快的死在这。</br>嘴角沉压，伸出的手指带着薄凉，窜到温年后腰上，轻易抱起：“抱紧点，别待会摔了，我可不会再管你。”</br>身体悬空，她本能的收紧力道。</br>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br>温年也是临死过一次，才明白，人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要死没死成后的惊恐。</br>鼻腔火辣，喉咙被河水封堵得发僵。</br>程晏生抱着她进门。</br>唇角嘲讽一勾：“温年，我说过不会让你轻易去死，别总是想着死，你要是死了，你大哥温重堇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