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夜色魅影
血花在感染者身上绽放，萧晨其实是瞄着头打的，奈何他根本没摸过枪，仓促间开了几枪，能命中就不错了。感染者在萧晨眼里已经快到出现残影，重伤加暴怒状态下的2号感染者，只需要一击，就能够打爆他的头颅。然而，萧晨好像提前计算好了一样，在开了五枪之后，往身后迈了一步。这平平无奇的一小步，却让感染者视线之中骤然丢失了萧晨的踪迹。之前那把枪，掉落在一个生锈的井盖上，而这个井盖早已经不翼而飞。感染者庞大的身躯从萧晨消失的地方掠过，狠狠撞击在民房上，撞得它七荤八素。不得不说，刘振海先前的拼命还是有效果的，感染者2号赢也是个惨胜，鲜血好像不要钱一样从它的伤口洒落。它晃了晃脑袋之后，挣扎着爬起，再度俯冲而来，它很想把萧晨活生生地吞吃掉。来到井口望了眼，下方尽是生活污水，传出难闻的气味，然而并没有看到萧晨的踪影。它观察了眼狭窄的井口，最终将狭长的脖子伸了进去。“砰！”火光再现，狭窄的井口下方，有交错的水道，萧晨根本在跳下去的瞬间，就用双脚撑住，而后钻到了距离井口最近的一条排水道里面，等待着它！这并不是萧晨反应神速，事实上，当那把枪坠落到自己面前民房的井盖上时，他就已经在谋划之后的行动了。再遭重创，这一次目标小了很多，子弹直接打在了它门牙上！把它半边下巴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间，萧晨心中暗骂了声变态。这三枪是他早就等候好的，本来想着打在头上怎么也该死了，没想到这东西防御力还是超过了自己的预计！“吼！”接连被一个十几岁的人重创，感染者2号的怒火已经将它最后一点理智冲散，庞大的身躯朝着井口挤进来，但它的身躯过于巨大，狭窄的井口将它卡在了那里。不过即使这样，它骤然的一冲，还是刮到了萧晨，萧晨不得已用枪挡了一下，哗啦啦之间，那枪械就碎成了几块。“咔咔。”看着井口居然被它越撑越大，萧晨没有选择跳下去或者顺着排水道逃走，他的速度和感染者相比，太微不足道了。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已经认命了一般，脸色发白地盯着感染者2号的眼睛。虽然2号被卡在了井口，但它弄出的动静可相当巨大，在这黑夜里十分刺耳。如果是平时，估计早就有居民探出头来观望，但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他们基本听到之后，就都躲到了自己家的地下室里面。刘振海倒在血泊里，他的队员们，被这头带着毒雾觉醒技的怪物迷晕，横七竖八地躺在垃圾山旁。在这个时刻，萧晨好像只有认命这一条路了。不过，黑夜之中，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从垃圾山上走了下来。她看着是那么娇小，甚至第一眼会觉得有些营养不良，连辫子的发端都有些毛糙，不过此时此刻，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漆黑短刀。沐小婉！随着她一步步朝挣扎的感染者走近，她的眸子开始染上一层妖艳的红色，棕黄的头发也在这一刻飘荡起来，化为一抹诡异神秘的紫红。这一刻，她脸上那种怯懦和柔弱，尽数化为了冰冷的杀意。反握短刃，她骤然加速，那速度竟然比刚才那感染者也不遑多让！……萧晨看着越来越大的裂缝，脸上的苍白也越加明显，他和感染者2号的距离，只剩下了不到半米。萧晨甚至能够闻到它腥臭的口气，可就在这时，面前的感染者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它挣扎片刻，而后拼命地用双手撑着井壁，想要挣脱出去！也幸亏之前它拼了命地想要杀死萧晨，让它不在乎一切地挤进来，因此卡得很紧，否则估计它直接就脱身出去了。不过，即便是卡住，挣脱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萧晨动了！他作出了一个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在2号感染者疯狂挣扎想要脱身的时刻，他竟然主动出手，双手好似铁钳一样，狠狠抓住了它的一只胳膊！并且用全身的重量，全都系于这只长满倒刺的手臂上！2号感染者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胆子居然如此之大，不过这一下，的确延误了它的时间。它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但是鲜血犹如瀑布一样从井口的缝隙不断滴落，顷刻间就染红了萧晨的面容。感染者2号另外一只手扒拉着井壁，想要出去，萧晨就像拔河一样拽着它。而隐隐能够听到，短刀入肉，发出嗤嗤的声音。“砰！”“砰！”萧晨被感染者重重地撞击在井壁上，喉头一阵阵腥甜，五脏六腑好像移位了一样。可是，他就像狂风暴雨之中的礁石，一动不动。一小时前，他人生中第一次杀人，他以为那就是自己做的最疯狂的事情。没想到，纪录立刻就刷新了。十几秒钟之后，就连身躯巨大的感染者，好像也将鲜血流干了，它的手臂渐渐失去了力量，那惨号声也微弱下来。井外，一个紫发飘扬，红眸朱唇的少女，放下短刀，静静地看着眼前整个脊背都被她戳成马蜂窝的感染者。疯狂渐渐褪去，短刀掉在地上发出叮叮的脆响，她的眸子恢复清明。“哥，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来得及，此刻哪里还有刚才的疯狂和冰冷，就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趴在井口低声呢喃着。沉默，好像深夜里的噩耗。“咳咳，我没事，等我一会儿。”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沐小婉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儿。当萧晨悄悄拿起那把掉落的枪，然后对她指了指那把墙角的短刀时，她就知道了萧晨的意思。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完全无需言语就可以领会对方心思的地步。所以她紧跟着动手了，只是她的确犹豫了一会儿，她真的害怕，因为自己瞬间的胆小，酿成苦果。萧晨利用这只垂下的手臂，重新荡回墙壁旁边的水道，疲惫和疼痛席卷全身，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裂开了。但最终结果是好的，恶臭的下水道里，满身染着鲜血的少年，突然像释放掉了一切包袱一样，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