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陈安年的决定

    就在整个代国都在为这个消息议论纷纷的时候,

    陈安年已经回到了镇天城。

    古遗迹入口处,两个天胜宗的武者尸体还躺在那里。

    陈安年随手把他们埋了,进入镇天内城。

    顾文邦已经醒了,一脸悲愤地坐在陈安年布下的剑气阵法里。

    看到陈安年回来,顾文邦立刻嚷嚷了起来,“好啊,你个臭小子,就这么对待我这个老头子的吗?”

    “还把我困在这里,翅膀硬了啊。”

    陈安年赶紧笑嘻嘻凑了过去,把剑气阵法收了起来。

    “老顾,我这是为你好,外面太危险了,你跟着出去不方便。”

    顾文邦一脸黑线:“我四条道纹,就这么入不了你眼了是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出去,至少还能挡得住几个道纹级?”

    “肯定信啊。”陈安年极为认真地点头,“老顾你老当益壮,不就是道纹级吗?随便就能把对方打发走了。”

    “行了,别特娘的贫嘴了。”顾文邦气不打一处来。

    曾几何时,自己这个五大家主之一的道纹级强者,竟然会被一个小辈瞧不上?

    太特娘的郁闷了。

    “你是怎么想的?”

    陈安年一脸懵逼:“什么怎么想?老顾,你这冷不丁的来一句,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和天胜宗的协议。”顾文邦认真地看向陈安年:“这个消息外面都传开了。”

    “李辰江不敢找你,就找到我,想探探你的口风。”

    陈安年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那他怎么想的?”

    顾文邦很严肃:“他说了,如果你要做代王,可以!”

    “他可以把王位让给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向天胜宗投降。”

    “哦?他这么舍得?”这下子轮到陈安年诧异了。

    李辰江竟然愿意把王位让出来,还真超出他的预计了。

    “你以为代王这么好坐的?”顾文邦撇嘴道:“这是一份责任,如果你真坐上去就知道了,压力大的吓人。”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贼窥探社稷。”

    “李辰江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安年坐在台阶上,“那他就没说,我要是答应了他,我很有可能会死的。”

    “相反我答应天胜宗那边,代国我一样能拿到手,而且还不用担心性命问题。”

    顾文邦不说话了,他也知道,逼陈安年不要答应,实际上就是逼陈安年去死。

    良久,顾文邦说道:“陈小子,没人能逼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李辰江也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最后你想怎么做,我们谁也不会怪你。”

    陈安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劝我,不要接受天胜宗的条件。”

    “整个代国,你是我为数不多的盟友。”

    顾文邦也笑了:“算了,我可不想做你的盟友,我只想你能做我顾家的女婿。”

    “那可别,我有老婆,而且我还想尽快和她成婚。”陈安年赶紧摆手,“小南枝您还是留给别人吧。”

    顾文邦摇摇头:“这事可说不准。”

    陈安年起身:“老顾,如果我答应天胜宗,是不是会少死很多人?”

    顾文邦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点点头:“不错,你向天胜宗投降之后,代国内将再没有人可以抵挡他们。”

    “会有很多人也跟着投降。”

    “包括你吗?”陈安年看向顾文邦的眼睛。

    曾经霸气外露,一言不合就埋了一堆人的顾文邦,目光竟然也出现了闪烁,最后摇头,“不包括我。”

    “这个仇已经结下了,不会那么容易消失的。”

    “天胜宗找你,估计也是存了这样的想法,借你之手瓦解代国的斗志,然后压制国内的反抗声音。”

    陈安年点头:“我也知道,要不然找我干嘛?肯定是我身上有好处呗。”

    “那你怎么想的?”顾文邦问道。

    陈安年起身摇头,“让我再想想吧……老顾,我先进去一趟。”

    顾文邦怔怔点头:“我也要走了,外面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了。”

    等到顾文邦快要离开内城的时候,陈安年在其身后说道,

    “老顾,代国已经死太多人了。”

    顾文邦身体猛地一震,但是没有回头,“是啊,已经死太多人了。”

    陈小子,你要答应他们了吗?

    目送顾文邦离去,

    陈安年轻叹一声,走进内城核心,替帝妘扫去并不存在的浮尘,站在镇天碑前,

    “燕老,我想我已经有决定了……”

    镇天碑上,每一个字都代表了无数的英魂,上面残留的意志威压已经消散了约有三成左右。

    恐怕最多再过一年,就会彻底消散了。

    毕竟赤明天已经死了,这些意志威压,也不过是无根之水罢了。

    陈安年走到青铜棺前,看着帝妘那张祸国殃民,妖艳明媚的脸,

    “帝妘……”

    “想想我们好像还没真正说过话……咳咳,上次那些话肯定也不是你的本意。”

    “都怪赤明天那个混蛋……”

    “你要是真活着该多好啊,最起码还有人能跟我说说话。”

    陈安年拉着石凳,坐到帝妘跟前,

    “青山宗走了,师傅师兄走了,柳苏也走了,罗有财也是。”

    “好不容易还有燕老能和我说两句话,但他也走了……”

    说着说着,陈安年双目有些模糊,垂下头:“我连找个人说话都做不到。”

    “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但我的时间……不多了。”

    “三天后,我就要去边境,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师傅师兄,柳苏过得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

    “好想再和他们一起抢饭吃,就在守拙峰上的小亭子里。”

    “要是你还活着,我也想带你去看看,那地方可好了……”

    “……哪怕……再看他们一眼,也好啊。”

    “唉……”

    寂寥幽暗的镇天城里,回荡着陈安年的叹息声。

    良久,

    陈安年擦去眼角的湿润,咧咧嘴,“帝妘,不是我说你,真是红颜祸水啊。”

    “要不是你强行把我破身了,我在水行一道上,也不至于只能凝练出一条道纹,就停滞不前。”

    “其余四行,我可是都凝练出了九条道纹,唯独一个肾脏水行……”

    “你说你该不该补偿我?”

    “呵呵……”

    陈安年起身,“算了,等陈大爷活着回来,再找你算账吧。”

    说罢,陈安年转身,朝镇天碑行了一礼,“燕老,晚辈走了。”

    陈安年消失在内城核心,可走到内城门口时,还是咬牙切齿地回来了,

    “草!老子被你破了身,可别到死了都是我在吃亏。”

    说完,陈安年一狠心,俯下身,在帝妘的红唇上,轻轻印下。

    输送了最后一批五行神力后,哈哈大笑,大步离去。

    可是他没有看到,帝妘的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