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真相
无论周顺是周家的家生子，还是过继子。
既然守着周家的祭田，那么供奉周家先祖的香火寒食，就应该是他应尽的本分。
但面对李念恩的提问，周顺此时的眼中却是忍不住闪过几丝惊慌。
在惊慌之后，这才满脸堆笑的对回答李念恩道：
“大人这是哪里话，供奉周家先祖本就是我该尽的孝道。学生自然是做好了的。”
“这些年即使学生常年在县城的学府之中读书，但每逢年节清明，即使学生自己脱不开身回来，也都还是会请人来祭拜一番的。”
从周顺的眼中，李念恩已经知道他的这番说辞多半是有问题。
但李念恩却是没有去拆穿，只是指着周德福说道：
“那就好，既然你咬死他是冒名顶替的周德福，那你就带本官前去周德福父亲的坟上走一趟吧。”
“等会待本官开启周德福之父的棺椁，起出周德福之父的尸骨。”
“就能验证此人的身份，还你一个清白了！”
见李念恩似乎是偏向自己的，秀才周顺的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窃喜。
可窃喜之后，他又忍不住是一楞。
因为自从他将周氏祖祠的这块祭田谋求到手上之后。
他其实并没有怎么祭奠打理过这片祭田所应该祭祀的坟茔。
要不然的话，这处周家祖祠也不至于破败至如此地步。
李念恩见周顺愣着不回答，面色也是十分自然的一冷，质问他道：
“你自述也是过继到周德福生父名下，为周氏传承香火，不会连你继父的坟茔所在都指不出来吧？”
眼看李念恩对自己产生怀疑，周顺赶紧找补道：
“大人这是哪里话，学生自然是知晓的，自然是知晓的……”
“既然知晓，就赶紧带我等前去！还在这里愣着干嘛？”李念恩几乎是半强制的，逼迫着秀才周顺带着所有人往坟山上走去。
但带着所有人来到坟山上的周顺，却是一连在坟山上转了一整圈。
都没能指出那处坟茔是周德福生父的。
这时，不仅是李念恩，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怀疑起了秀才周顺了。
见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自己，周顺几乎是咬着牙关，凭借着自己的猜测指出一处坟茔道：
“禀、禀报大人，应当就是此处了。”
“应当？”李念恩眉头一皱，质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说什么应当？”
周顺一咬牙道：“禀报大人，就是此处了，此处坟茔便是学生继父的坟茔。”
看着周顺指出来的，已经被杂草覆盖的坟茔。
李念恩扭头问周德福道：“此坟茔，可是你生父的坟茔？”
此时早就忍耐多时的周德福赶紧摇头否认道：
“回禀大人，不是！此处坟茔乃是草民曾太祖父之坟。”
“学生生父的坟茔在前方的山梁之处！”
面对两人前后不一的说辞，李念恩质问两人道：
“你们二人可都想清楚了？若是本官等会查出来谁在诓骗本官，那可休怪本官无情！”
面对李念恩强大的压迫，周德福言语坚定的说道：“草民用生父来岂敢诓骗大人，若草民所言不实，愿受大人责罚。”
而另一旁的秀才周顺，此时已经是冷汗直流。
面对李念恩投过来的目光，他纠结了好一阵后，这才哆嗦着说道：
“还往大人见谅，或、或许学生一时糊涂，记错了方位……”
“荒唐！”此时还不等李念恩说话，一直在旁边压抑着火气的李岩就出声训斥道：
“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岂能连你继父的坟茔都有记错之理！”
训斥完，李岩又扭头对李念恩说道：
“依本官来看，此案也不用再将周德福生父的尸骨挖出来了。”
“这周顺就是个欺占他人祖祠祭田的败类。”
“待本官回去之后，立即休书前往州府学政，革除此人功名！”
李岩如此的愤怒的原因李念恩也知道。
因为先前若不是李念恩横插一手，他险些就被这周顺骗过，判下一桩冤案。
如今来到现场，看见这周氏祖祠不仅祠堂破败。
就连一众先人的坟茔也无人照看，均是荒草丛生。
早就对这周顺的身份起了怀疑。
此时见这周顺连自己继父的坟茔所在都不知晓。
更是直接明白了其中是非。
而先前听说要用自家生父的尸骨来验证自己身份的周德福，此时也是赶紧跪倒在李念恩身前祈求道：
“此番草民能够沉冤昭雪，多亏大人明察秋毫。”
“但草民在此斗胆恳求大人，万不要再叨扰草民生父的尸骨。”
“草民为求活路，已然是二十年未曾归乡尽孝。”
“此次回乡最大的溯源便是修整祖祠，使得历代先祖的香火得以延续。”
“若是为此害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草民恐怕死后也无颜面见生父。”
“所以还请大人开恩，留给草民一个能尽孝的机会……”
看着周德福声泪俱下的为父亲不被打扰而求情。
无论是李岩，还是周围一众围观的百姓。
都不由得面容肃然。
的确，若是作为一个二十年未曾归乡尽孝的儿子。
一回乡就因为一场官司，闹得要把死了多年的老爹的尸骨都从坟里面挖出来。
这的确真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只怕是是否都没脸见先祖。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周德福的身份也还没坐实。
这件案子也就还没有铁证，李念恩看着早已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周顺，突然厉声质问他道：
“秀才周顺！你可看见眼前局面？”
“若你再一口咬死，本官也定要寻个公道，将周德福生父的尸骨取出，给他的身份验个清楚！”
“到了那时，你不仅要担着霸占他人祭田之罪名。”
“本官定然让你罪加一等！”
“现在本官再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向着众人坦白一切。”
“本官将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与你法外开恩！”
“周顺！你可要坦白？”
一边是罪加一等从重发落，一边是法外开恩。
此时知道自己已然穷途的周顺哪里还有能抵抗。
几乎是双膝一软，就跪在李念恩面前。
连连叩首道：“学生愿意坦白，愿意坦白！”
随着周顺的坦白，整件事情的原貌也终于浮现在了众人面前。
原来这周顺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周德福临走之时，委托看管祭田的孤老的一个远房侄子。
在听说了这件事后，便对这祭田起了觊觎之心。
不仅编造了说周德福客死他乡的谣言，将周德福的户籍给注销。
更是搞出一系列的小动作，最终成功将自己过继到周氏名下。
名正言顺的继承了这块祭田。
而如今见周德福返乡来索要祭田。
周顺担心自己早年所做的一切败露。
于是干脆咬死周德福就是来冒名顶替的。
还险些就让他成功了。
不过，幸好的是，李念恩临时起意横插了一杠子，这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既然守着周家的祭田，那么供奉周家先祖的香火寒食，就应该是他应尽的本分。
但面对李念恩的提问，周顺此时的眼中却是忍不住闪过几丝惊慌。
在惊慌之后，这才满脸堆笑的对回答李念恩道：
“大人这是哪里话，供奉周家先祖本就是我该尽的孝道。学生自然是做好了的。”
“这些年即使学生常年在县城的学府之中读书，但每逢年节清明，即使学生自己脱不开身回来，也都还是会请人来祭拜一番的。”
从周顺的眼中，李念恩已经知道他的这番说辞多半是有问题。
但李念恩却是没有去拆穿，只是指着周德福说道：
“那就好，既然你咬死他是冒名顶替的周德福，那你就带本官前去周德福父亲的坟上走一趟吧。”
“等会待本官开启周德福之父的棺椁，起出周德福之父的尸骨。”
“就能验证此人的身份，还你一个清白了！”
见李念恩似乎是偏向自己的，秀才周顺的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窃喜。
可窃喜之后，他又忍不住是一楞。
因为自从他将周氏祖祠的这块祭田谋求到手上之后。
他其实并没有怎么祭奠打理过这片祭田所应该祭祀的坟茔。
要不然的话，这处周家祖祠也不至于破败至如此地步。
李念恩见周顺愣着不回答，面色也是十分自然的一冷，质问他道：
“你自述也是过继到周德福生父名下，为周氏传承香火，不会连你继父的坟茔所在都指不出来吧？”
眼看李念恩对自己产生怀疑，周顺赶紧找补道：
“大人这是哪里话，学生自然是知晓的，自然是知晓的……”
“既然知晓，就赶紧带我等前去！还在这里愣着干嘛？”李念恩几乎是半强制的，逼迫着秀才周顺带着所有人往坟山上走去。
但带着所有人来到坟山上的周顺，却是一连在坟山上转了一整圈。
都没能指出那处坟茔是周德福生父的。
这时，不仅是李念恩，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怀疑起了秀才周顺了。
见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自己，周顺几乎是咬着牙关，凭借着自己的猜测指出一处坟茔道：
“禀、禀报大人，应当就是此处了。”
“应当？”李念恩眉头一皱，质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说什么应当？”
周顺一咬牙道：“禀报大人，就是此处了，此处坟茔便是学生继父的坟茔。”
看着周顺指出来的，已经被杂草覆盖的坟茔。
李念恩扭头问周德福道：“此坟茔，可是你生父的坟茔？”
此时早就忍耐多时的周德福赶紧摇头否认道：
“回禀大人，不是！此处坟茔乃是草民曾太祖父之坟。”
“学生生父的坟茔在前方的山梁之处！”
面对两人前后不一的说辞，李念恩质问两人道：
“你们二人可都想清楚了？若是本官等会查出来谁在诓骗本官，那可休怪本官无情！”
面对李念恩强大的压迫，周德福言语坚定的说道：“草民用生父来岂敢诓骗大人，若草民所言不实，愿受大人责罚。”
而另一旁的秀才周顺，此时已经是冷汗直流。
面对李念恩投过来的目光，他纠结了好一阵后，这才哆嗦着说道：
“还往大人见谅，或、或许学生一时糊涂，记错了方位……”
“荒唐！”此时还不等李念恩说话，一直在旁边压抑着火气的李岩就出声训斥道：
“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岂能连你继父的坟茔都有记错之理！”
训斥完，李岩又扭头对李念恩说道：
“依本官来看，此案也不用再将周德福生父的尸骨挖出来了。”
“这周顺就是个欺占他人祖祠祭田的败类。”
“待本官回去之后，立即休书前往州府学政，革除此人功名！”
李岩如此的愤怒的原因李念恩也知道。
因为先前若不是李念恩横插一手，他险些就被这周顺骗过，判下一桩冤案。
如今来到现场，看见这周氏祖祠不仅祠堂破败。
就连一众先人的坟茔也无人照看，均是荒草丛生。
早就对这周顺的身份起了怀疑。
此时见这周顺连自己继父的坟茔所在都不知晓。
更是直接明白了其中是非。
而先前听说要用自家生父的尸骨来验证自己身份的周德福，此时也是赶紧跪倒在李念恩身前祈求道：
“此番草民能够沉冤昭雪，多亏大人明察秋毫。”
“但草民在此斗胆恳求大人，万不要再叨扰草民生父的尸骨。”
“草民为求活路，已然是二十年未曾归乡尽孝。”
“此次回乡最大的溯源便是修整祖祠，使得历代先祖的香火得以延续。”
“若是为此害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草民恐怕死后也无颜面见生父。”
“所以还请大人开恩，留给草民一个能尽孝的机会……”
看着周德福声泪俱下的为父亲不被打扰而求情。
无论是李岩，还是周围一众围观的百姓。
都不由得面容肃然。
的确，若是作为一个二十年未曾归乡尽孝的儿子。
一回乡就因为一场官司，闹得要把死了多年的老爹的尸骨都从坟里面挖出来。
这的确真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只怕是是否都没脸见先祖。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周德福的身份也还没坐实。
这件案子也就还没有铁证，李念恩看着早已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周顺，突然厉声质问他道：
“秀才周顺！你可看见眼前局面？”
“若你再一口咬死，本官也定要寻个公道，将周德福生父的尸骨取出，给他的身份验个清楚！”
“到了那时，你不仅要担着霸占他人祭田之罪名。”
“本官定然让你罪加一等！”
“现在本官再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向着众人坦白一切。”
“本官将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与你法外开恩！”
“周顺！你可要坦白？”
一边是罪加一等从重发落，一边是法外开恩。
此时知道自己已然穷途的周顺哪里还有能抵抗。
几乎是双膝一软，就跪在李念恩面前。
连连叩首道：“学生愿意坦白，愿意坦白！”
随着周顺的坦白，整件事情的原貌也终于浮现在了众人面前。
原来这周顺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周德福临走之时，委托看管祭田的孤老的一个远房侄子。
在听说了这件事后，便对这祭田起了觊觎之心。
不仅编造了说周德福客死他乡的谣言，将周德福的户籍给注销。
更是搞出一系列的小动作，最终成功将自己过继到周氏名下。
名正言顺的继承了这块祭田。
而如今见周德福返乡来索要祭田。
周顺担心自己早年所做的一切败露。
于是干脆咬死周德福就是来冒名顶替的。
还险些就让他成功了。
不过，幸好的是，李念恩临时起意横插了一杠子，这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