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 章 荒山树林,身世真相

    “我……”

    阮云珊呼吸难受,忙掰着君弋桓的手指挣扎。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萧文渊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走到半路,看清楚亭子内的场景,他脚步一顿,正尴尬自已该不该暂时避开。

    “哼。”

    就在萧文渊犹豫不决的时候,君弋桓冷哼一声,将阮云珊摔开。

    “啊。”

    阮云珊跌在地上,擦破了手掌。

    听见君弋桓的一声滚,她低着头从地上爬起。

    又是委屈又是屈辱地憋着眼泪,她抿着唇,踉跄着,快步离开了亭子……

    “怎么回事儿?”

    等到阮云珊走远,君弋桓看向亭下的萧文渊。

    轻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他皱了皱眉询问:“宫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泽华宫呢,也没有动静吗?”

    “没有。”

    萧文渊无奈摇头。

    他躬身快步走到君弋桓身边,有些不安地低声禀报,“不光皇上那边没有消息,端贵妃那边,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漏出来。”

    “没有消息,这怎么可能?”

    君弋桓缓缓坐下,皱着眉越发心里不安。

    按道理,如果今夜的计划一切顺利,宫里应该有人主动找他,让他进宫救驾才是。

    即便宫里有什么变化,导致今夜的计划不能成行,泽华宫也应该想办法通知他一声,告诉他计划取消的消息,好不让他白等。

    可现在呢?

    现在既没有成功的消息,又没有取消的信号。

    这只能说明,今晚的计划已经开始进行,但是并没有成功。

    至于怎么个不成功……

    是中间出了点儿波折,只是迟了一些呢?

    还是完全失败,已经被皇上察觉,识破了吗?

    可是,如果皇上已经识破,那他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思来想去,君弋桓抬头又看了眼天色。

    见亭子外,墨蓝色的天空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他心一紧,意识到自已如果再不动作,恐怕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要没有了……

    “二皇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君弋桓始终沉默,萧文渊更加不安。

    不自觉也看了眼亭子外的天色,他提议,“要不,今晚的计划,暂时先取消?”

    “取消?”

    君弋桓冷笑反问:“怎么取消?”

    开弓没有回头箭,宫里面的计划都没有取消,他这边怎么取消?

    他如果拼命一搏,至少还有最后一丝机会。他如果到此为止,那此生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凡做大事者,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现在收手也不会有好下场,倒不如拼一把,要死也死个痛快!

    想到这里,君弋桓目光一凛,下令备马。

    带着萧文渊和自已府中的所有侍卫,他离开桓王府,立刻向军营方向奔去……

    而花园边缘的假山后面,阮云珊本来正哭着呢。

    忽然听见君弋桓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的声音,她奇怪地皱了皱眉。

    想了想,她心中一动,趁着桓王府现在空虚,便换了身侍卫衣服也混了出去……

    与此同时,荒山林地。

    寂静无人的树林中,赵初华提着篮子,独自在赵淮南的坟包前停住脚步。

    弯腰放下篮子,从篮子中拿出一只香炉放在坟前,又拿出水果和糕点分别放在两边,她用手帕擦了擦赵淮南墓碑上的灰尘,不自觉动作却缓缓停住……

    低头擦了擦眼泪,她又从篮子里取出了火盆和纸钱。

    白色的纸钱在金黄的铜盆中点燃,散发出空寂幽蓝的火焰,这火焰随风在盆中不断跳跃,在夜幕下巨大的黑夜中,仿佛是一团小小的鬼火……

    “咔哒——”

    是脚步踩断树枝的声音。

    顺着声音,赵初华回头望去,抬眸往上看向来人,她笑,“阮清鸿,你还是来了。”

    “你又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捏紧袖子中的匕首,阮清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皱眉警告,“赵初华,你别欺人太甚!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再用那件事情逼我,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没什么……”

    赵初华并不急着说事儿。

    她从筐子里拿出细香,放在火盆中缓缓点燃。

    站起身来,将细香递向阮清鸿,她有些讽刺地问:“你还没来过这里,给你的下堂妻上过香吧?”

    “就为这?”

    看了眼赵初华手中的细香,阮清鸿皱眉无语,却也暗自松了口气。

    见赵初华这次威胁自已,似乎跟二皇子并没有关系,也并不是想让自已做什么难事儿,在袖中,他捏住匕首的动作松了一点,伸手接过了赵初华手里的细香。

    捏着细香走到赵淮南的坟前拜了一拜,弯腰将细香插入墓碑前的铜炉里后,他转过身,无奈地看向赵初华,“这样你满意了吧?”

    说完,他叹了口气便要离开。

    “急什么?”

    见阮清鸿这就要走,赵初华望着他笑,“这么难得才见一面,不聊聊吗?”

    “聊什么?”

    阮清鸿皱眉警惕,“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

    “很多啊。”

    捏了捏自已藏在袖中的匕首,赵初华看向阮清鸿,“比如当年容语溪撞破你跟淮南的事情而气的难产,比如你为了让阮云珊别跟阮云绮和阮云罗走得太近,怕她不愿意跟阮云绮对立,怕她跟阮云罗学着不肯听话,把她偷偷交给淮南抚养的事情……”

    “什……”

    不远处的树木后,阮云珊听见这话瞪大眼睛,忙惊恐捂住自已的嘴巴。

    脑中轰地一声,像是山崩地裂,她感觉自已这十八年来所拥有的全部记忆,全部全部情感,全部人生,瞬时间都扭曲成了一团废墟,一个笑话。

    她竟然是容语溪的女儿!

    容语溪竟然是被赵淮南和阮清鸿气的难产而死!

    那她这十八年来的人生算什么,那些她以为的亲情,全部都是假的吗?

    认贼作母四个大字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过往的亲情撒娇和欢笑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在她脸上,她面色惨白抓紧树干,身上直冒冷汗,就连意识也控制不住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