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破局之法
齐楚很满意第一次火炮实验检验出来的威力，一千米的有效杀伤距离虽然和现实世界中那种动不动就几十公里，精准击杀目标的大炮相距甚远，但他不需要用大炮打蚊子的精度，只要火力覆盖就足够了。
就算是现在的他，正面挨上一发，也是无药可救。
齐楚满意了，前来旁观的人又有哪个比他更能预想到火炮面世后的前景？光是现有的突破，就让他们惊为天人，纷纷喝彩，互相恭贺这一大杀器掌握在了丐帮手里，以后大同军必然是天下无敌！
马盖两眼冒光，询问铁器作坊的匠人们，“这样一门火炮需要多少银钱打造？能不能再减些重量，十匹马才能拉得动，实在太慢了，要是能减个一半，就算咱们大同军只有不到万人，有个十门火炮助阵，也能对战朝廷的十万禁军。”
匠人答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图纸样式都是齐帮主带着人画的，我们都是按照帮主的意思一步步打造，这一门铜炮用料最少有两千斤，不算损耗也得要两千两银子。咱们的铜料都是拿铜钱融出来的，这铜钱来路不一，里头还有别的材料得剔除，算下来怕是没有三千两银子，是造不出来这一门炮的。”
一旁的卢安掐指算道：
“三千两怎么够的，这炮弹一颗怕是要五十两银子，一包火药也得要五十两，打一炮就要一百两银子。这火炮能打满一百响吗？我看也成问题，烟花打完了筒子就得扔掉，这铜炮又能扛得住几下？折算一半，五十响就要五千两银子，加上人吃马嚼的，从头到尾，这一门火炮就得一万两的耗费。”
一万两银钱，都够得上大同军七千多人一个月的开支了，折半几次算一下，能扩充一支一千人的步兵大队，还是经过训练和装备完全的一千大同军士卒。
究竟是一门火炮好，还是一千大同军士卒实用······马盖心里琢磨半天，接下来的时间再也没问匠人们关于火炮的问题了，他认为，以丐帮目前掌握的地盘和财力，这种吞金巨兽，短时间内想要大规模装备大同军用来野战，怕是没有希望。
而张文玉就有兴致多了，他觉得这东西的重量不是问题，野战不行，可以拿来守城嘛，这一炮的威力就能直接打进敌军大营里，那还有谁能攻打下海东城来？
光是震天动地的威力，就足以吓退敌军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齐楚笑而不语，打仗不就是打钱嘛，马盖的顾虑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造大炮，就是花小钱办大事。这东西有点类似可以一锤定音的核武器，造价高昂，危害巨大，可却能极快极高效地达成和平的目标，迫使敌人不敢发动战争。
而现在这三门火炮只是拿来实验的1.0版本，等实验结果出来，以后就能改进出造价更便宜更实用的2.0版本，从又粗又笨重，到又细又轻便，总得有个过程。
在火炮实验后，马上就能进行火绳枪的实验。
那玩意儿数量上去后一点不会比大炮省钱，但对齐楚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等火绳枪搞出来装备了大同军，就算朝廷的禁军和北蛮骑兵不来入侵，他也要带兵攻城略地，夺取混沌灵丹内的神秘灵力。
马玉将猎物带回，跳下马行礼道：“属下已经完成命令，将麂鹿射杀带回。属下还在林子里找到了射出去的铁弹，那铁弹砸烂了一株三人合抱的老树，陷在树桩里，不把树桩锯开，怕是取不出来。”
齐楚笑道：“看来射得挺准，就是浪费了一根好木料，下次得重新选个开阔平坦的地方当试验场，这山谷僻静但回声大，放多了炮容易震坏耳朵，山里还容易隐藏尖细偷窥。做完这一次的试验，马盖，你带人在海东城附近转一圈，看看哪里合适，敲定地址后就开建试验场和大同军守军军营，以后有关火炮的消息，一点儿也不能泄露出去。”
话音未落，他扫视一眼在场之人，声音陡然冷了几度，“如有泄露消息者，无论职位高低，一缕死罪，同时牵连三代，罚作苦役。”
在场众人心中一凛，齐声答道：“属下遵命！”
他挥了挥手，背对众人，“那就继续试验吧。”
试验结果很快出来，三门火炮
各自发射了三十发、二十一发、九发，就出现了炮管裂隙、火药包不燃、火炮不响的问题，再经过洗刷炮膛、泼水降温、临时用绳索捆绑炮管的措施后，最终三门火炮各计打了三十六发、二十八发、十一发。
倒也不是不能继续试验了，只是担心炸膛，让火炮彻底损毁，这样想要记录下实验数据都没地方找去，那试验不就白做了。
其中最远射程接近三公里，但这只是齐楚目测，炮弹落在山林里，不搜山很难找到，最近的一发只有三百米，火药包用量太少了，倒也正常。
最后，这三门伤痕累累的火炮被拉回铁器作坊，由匠人和学徒们进行观察研究，寻找可以改进的地方，然后融化重铸，择日再继续试验······
······
火炮试验结束后的不久，卢安将自己对颗粒黑火药的研究发现，写成信件让青衣长老转交到了齐楚的手里，并且要求成立新的火器作坊，整合火炮和火铳的研究发明，将他调入过去，加速火器的试验和改进。
在信件里，卢安详细描述了颗粒黑火药的制造要点，不是添加某种固定的粮食粉末，而是这些粮食中所含有的相同性质的成分，来使得黑火药从粉末变成颗粒，其中最适用的当然是淀粉，然后是各种胶体。
掺杂的比例不同，效果也不一样，由于购买来的材料质量不同，并不是得出配比后，就能一劳永逸的。
齐楚看完信件，立即召集长老总会的长老到议事厅，准备赦免卢安的刑罚，让他来担任新的火器作坊长老，由大同军直属管辖，负责火器的研发和改进，配合大同军建立新的火枪兵和火炮兵兵种。
卢安的身份和事迹，因为那则笑话，可以说是路人皆知，卢安的刑罚是他咎由自取，也可以说是冤枉，但根源只能怪他自己，怪不到丐帮身上。所以赦免并非不可，就算是功过相抵，也足以让卢安从苦役身份转变为丐帮帮众的身份。
但是火器作坊一事，却不是所有人都认可。
张文玉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帮主，新建一座作坊，就得临时增加建造计划，咱们要建的作坊和房子多得都排队排到了年底，现有的火药作坊和铁器作坊已经够用了，何必再费钱费力造新作坊。”
“还有那个卢安，他卢家可是因为咱们攻破了海东城，所以全家上下都获罪被打入大牢里，他会不会怨恨咱们，万一没把卢家人给安全接送到海东城，让他做了火器作坊的长老，搞出一些意外来该怎么办？”
齐楚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让他做个长老，是对他才能的看重，他身上的问题，我已经找他谈过几次了，卢安虽然偏执，但这人还是很聪明的，并非不明事理。上次我就说了，咱们现在要招纳更多人加入丐帮，不仅仅是各地有见识的富商大户，还有这样懂得变通的读书人，让他们脑子里的才干为咱们所用。”
“至于火器作坊，是必须整合重建的。”
“火器作为咱们丐帮独有的大杀器，不能和一般武器装备相提并论，长矛、大刀、铠甲，士卒不训练很难发挥作用，可火器只需要点火，三岁幼童都能消灭武艺精通的高手。咱们得先确保火器只能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再考虑钱的事儿，整合之后，也能减少警卫中队守卫士卒的压力。火药作坊可以保留，但制造火器的铁器作坊，一定从城里分离出去，单独建造。”
张文玉见齐楚已经决断好了，不再劝阻，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帮主，那······这建造火器作坊的银子从哪里拿？现在雪已化开，春耕准备开始，咱们得留下足够的银子让梅家帮忙购置粮食，才能熬到夏粮收获。另外，咱们得维系和北蛮部落的马市交易；和各地行商的走私生意；还有新加入帮众的工钱和大同军士卒的粮饷；主要还是粮食，银钱什么的倒是从大户那儿抄没了很多，但粮食不多了，没粮食，咱们的仙酒是酿造不成了，人也不能继续干活了······”
马盖在领军演习，并不在场，于是齐楚看向刚从青港县回来的张清风和王孝方，“你们说，该怎么办？”
张清风和王孝方谦虚了一下，然后回
答道：
“张长老，帮主，我认为咱们现在被多面包围，困在海东州了，虽然暂时无虞，可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战争军务之事，必然是和钱粮司务相辅相成的，如果不能拥有足够的兵马装备，钱粮再多也只会是拱手让人这么一个结果，所以火器作坊是必建的，还得扩大规模，尽早拿出手来装备大同军和水军。”
“水军？张清风，你说的是只有五十个人，还在曲坳县的曲河河畔，游泳嬉戏，连大风大浪都没经历过的水军？他们要火器做什么，咱们最大的威胁是北蛮骑兵和朝廷禁军联手，难道北蛮骑兵会放弃骑马，坐船来攻打咱们吗？”
张文玉有些气愤，他作为负责后勤和行政的大长老，自认为肩膀上的压力比张清风大多了，对方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开他的玩笑。
还水军装备火器，要不要给路边的乞丐也发一门大炮，让他捧着金碗去讨饭！
张清风苦笑一声，“张长老，你这是误会我了。我说的水军，是以王洪手下原来那些海匪水手为基础，由咱们大同军士卒操控的海船水军。若是这支水军能装备火器，就能直插南陵州的州府，无人可敌之下，将江水沿岸的所有县城都给攻占下来，给咱们解决缺粮的危机。”
“这次我和王孝方长老一起在青港县尽力离间王洪的剩余势力，由于对方不太信任我们，没能亲自登岛游说，放跑了十几艘大海船。但剩下的四十三艘大海船，全都收入丐帮囊中，将所有海匪就地解散，但同时也招纳了五百多水手和擅长操船的老手，那些暂时没加入咱们的海匪，等他们回了乡，如果不愿意老实种地，迟早还是要回来当水手。”
“算上那些预计还要回来的海匪，总计能有个八百人，挑挑拣拣，再掺杂些咱们的人进去，一支六百人的水军就有了。保留三十艘适合作战，修缮一番能继续用上个十年八年的大海船，剩下的用来运输或者当商船用，咱们就能在和梅家之外拥有一个大海行用来通商，或者是随军行动，将战利品运回海东州。”
张清风顿了顿，气势不凡地挥手道：“水军成型，不止是南陵州，接下来还有整个福海路、南平路都可使水军攻略牵制，无须盯着南陵州不放，完全可以着眼整个天下！朝廷水军凋零，除了内河还有些平板货船，海上完全是咱们的天下！火器一出，谁与争锋！”
在场长老瞠目结舌，一脸错愕地看着张清风，然后又看看坐在主位上淡然自若的齐楚，觉得很是不可置信。
刚才这些话，怎么听都不该是张清风能说出来的，反倒像是齐楚提前教授好，让张清风来表演的······但是他们不敢质问，只能心中猜测疑惑，然后······默默点头，表示认可。
张清风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眼齐楚的方向。
齐楚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确定了。缺钱少粮，就从咱们自己丐帮帮众的口粮里挤一挤，光坐守海东州，一辈子都不可能吃饱饭，海东州就不是个产粮食的大州府，只有拿下南陵州和整个福海路，才能解决咱们的粮食危机！”
的确，和其他人猜想的那样，齐楚不但提前教授了张清风水军的重要性，甚至在张清风和王孝方前往青港县前，就告诉了他们两个，必须尽可能地保留下大海船和水手，这对组建大同军的水军有极大帮助，也对大同军破开目前的困局有决定性的作用。
以目前混沌灵丹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搞空军还不现实，海军还欠缺许多技术，但是那种只在沿海活动，偶尔出海几趟的“水军”，技术上完全已经成熟了。
王洪和梅家手里的大海船，能让两个势力一个成为大海匪，一个成为大海商，已然证明了海上商业活动日渐成熟。海商转变为海盗，然后变成海军，关键不在技术了，而是思想。
齐楚就是要改变现有的只把海上贸易当做一种行商手段的传统思维，在海商的基础上用火器增强武力，然后曲线进攻，越过陆地上的敌人包围圈，从敌人背后捅上一刀。
所以，卢安的这封建议信，来得正是时候，“活该”他一鸣惊人······
······
就算是现在的他，正面挨上一发，也是无药可救。
齐楚满意了，前来旁观的人又有哪个比他更能预想到火炮面世后的前景？光是现有的突破，就让他们惊为天人，纷纷喝彩，互相恭贺这一大杀器掌握在了丐帮手里，以后大同军必然是天下无敌！
马盖两眼冒光，询问铁器作坊的匠人们，“这样一门火炮需要多少银钱打造？能不能再减些重量，十匹马才能拉得动，实在太慢了，要是能减个一半，就算咱们大同军只有不到万人，有个十门火炮助阵，也能对战朝廷的十万禁军。”
匠人答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图纸样式都是齐帮主带着人画的，我们都是按照帮主的意思一步步打造，这一门铜炮用料最少有两千斤，不算损耗也得要两千两银子。咱们的铜料都是拿铜钱融出来的，这铜钱来路不一，里头还有别的材料得剔除，算下来怕是没有三千两银子，是造不出来这一门炮的。”
一旁的卢安掐指算道：
“三千两怎么够的，这炮弹一颗怕是要五十两银子，一包火药也得要五十两，打一炮就要一百两银子。这火炮能打满一百响吗？我看也成问题，烟花打完了筒子就得扔掉，这铜炮又能扛得住几下？折算一半，五十响就要五千两银子，加上人吃马嚼的，从头到尾，这一门火炮就得一万两的耗费。”
一万两银钱，都够得上大同军七千多人一个月的开支了，折半几次算一下，能扩充一支一千人的步兵大队，还是经过训练和装备完全的一千大同军士卒。
究竟是一门火炮好，还是一千大同军士卒实用······马盖心里琢磨半天，接下来的时间再也没问匠人们关于火炮的问题了，他认为，以丐帮目前掌握的地盘和财力，这种吞金巨兽，短时间内想要大规模装备大同军用来野战，怕是没有希望。
而张文玉就有兴致多了，他觉得这东西的重量不是问题，野战不行，可以拿来守城嘛，这一炮的威力就能直接打进敌军大营里，那还有谁能攻打下海东城来？
光是震天动地的威力，就足以吓退敌军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齐楚笑而不语，打仗不就是打钱嘛，马盖的顾虑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造大炮，就是花小钱办大事。这东西有点类似可以一锤定音的核武器，造价高昂，危害巨大，可却能极快极高效地达成和平的目标，迫使敌人不敢发动战争。
而现在这三门火炮只是拿来实验的1.0版本，等实验结果出来，以后就能改进出造价更便宜更实用的2.0版本，从又粗又笨重，到又细又轻便，总得有个过程。
在火炮实验后，马上就能进行火绳枪的实验。
那玩意儿数量上去后一点不会比大炮省钱，但对齐楚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等火绳枪搞出来装备了大同军，就算朝廷的禁军和北蛮骑兵不来入侵，他也要带兵攻城略地，夺取混沌灵丹内的神秘灵力。
马玉将猎物带回，跳下马行礼道：“属下已经完成命令，将麂鹿射杀带回。属下还在林子里找到了射出去的铁弹，那铁弹砸烂了一株三人合抱的老树，陷在树桩里，不把树桩锯开，怕是取不出来。”
齐楚笑道：“看来射得挺准，就是浪费了一根好木料，下次得重新选个开阔平坦的地方当试验场，这山谷僻静但回声大，放多了炮容易震坏耳朵，山里还容易隐藏尖细偷窥。做完这一次的试验，马盖，你带人在海东城附近转一圈，看看哪里合适，敲定地址后就开建试验场和大同军守军军营，以后有关火炮的消息，一点儿也不能泄露出去。”
话音未落，他扫视一眼在场之人，声音陡然冷了几度，“如有泄露消息者，无论职位高低，一缕死罪，同时牵连三代，罚作苦役。”
在场众人心中一凛，齐声答道：“属下遵命！”
他挥了挥手，背对众人，“那就继续试验吧。”
试验结果很快出来，三门火炮
各自发射了三十发、二十一发、九发，就出现了炮管裂隙、火药包不燃、火炮不响的问题，再经过洗刷炮膛、泼水降温、临时用绳索捆绑炮管的措施后，最终三门火炮各计打了三十六发、二十八发、十一发。
倒也不是不能继续试验了，只是担心炸膛，让火炮彻底损毁，这样想要记录下实验数据都没地方找去，那试验不就白做了。
其中最远射程接近三公里，但这只是齐楚目测，炮弹落在山林里，不搜山很难找到，最近的一发只有三百米，火药包用量太少了，倒也正常。
最后，这三门伤痕累累的火炮被拉回铁器作坊，由匠人和学徒们进行观察研究，寻找可以改进的地方，然后融化重铸，择日再继续试验······
······
火炮试验结束后的不久，卢安将自己对颗粒黑火药的研究发现，写成信件让青衣长老转交到了齐楚的手里，并且要求成立新的火器作坊，整合火炮和火铳的研究发明，将他调入过去，加速火器的试验和改进。
在信件里，卢安详细描述了颗粒黑火药的制造要点，不是添加某种固定的粮食粉末，而是这些粮食中所含有的相同性质的成分，来使得黑火药从粉末变成颗粒，其中最适用的当然是淀粉，然后是各种胶体。
掺杂的比例不同，效果也不一样，由于购买来的材料质量不同，并不是得出配比后，就能一劳永逸的。
齐楚看完信件，立即召集长老总会的长老到议事厅，准备赦免卢安的刑罚，让他来担任新的火器作坊长老，由大同军直属管辖，负责火器的研发和改进，配合大同军建立新的火枪兵和火炮兵兵种。
卢安的身份和事迹，因为那则笑话，可以说是路人皆知，卢安的刑罚是他咎由自取，也可以说是冤枉，但根源只能怪他自己，怪不到丐帮身上。所以赦免并非不可，就算是功过相抵，也足以让卢安从苦役身份转变为丐帮帮众的身份。
但是火器作坊一事，却不是所有人都认可。
张文玉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帮主，新建一座作坊，就得临时增加建造计划，咱们要建的作坊和房子多得都排队排到了年底，现有的火药作坊和铁器作坊已经够用了，何必再费钱费力造新作坊。”
“还有那个卢安，他卢家可是因为咱们攻破了海东城，所以全家上下都获罪被打入大牢里，他会不会怨恨咱们，万一没把卢家人给安全接送到海东城，让他做了火器作坊的长老，搞出一些意外来该怎么办？”
齐楚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让他做个长老，是对他才能的看重，他身上的问题，我已经找他谈过几次了，卢安虽然偏执，但这人还是很聪明的，并非不明事理。上次我就说了，咱们现在要招纳更多人加入丐帮，不仅仅是各地有见识的富商大户，还有这样懂得变通的读书人，让他们脑子里的才干为咱们所用。”
“至于火器作坊，是必须整合重建的。”
“火器作为咱们丐帮独有的大杀器，不能和一般武器装备相提并论，长矛、大刀、铠甲，士卒不训练很难发挥作用，可火器只需要点火，三岁幼童都能消灭武艺精通的高手。咱们得先确保火器只能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再考虑钱的事儿，整合之后，也能减少警卫中队守卫士卒的压力。火药作坊可以保留，但制造火器的铁器作坊，一定从城里分离出去，单独建造。”
张文玉见齐楚已经决断好了，不再劝阻，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帮主，那······这建造火器作坊的银子从哪里拿？现在雪已化开，春耕准备开始，咱们得留下足够的银子让梅家帮忙购置粮食，才能熬到夏粮收获。另外，咱们得维系和北蛮部落的马市交易；和各地行商的走私生意；还有新加入帮众的工钱和大同军士卒的粮饷；主要还是粮食，银钱什么的倒是从大户那儿抄没了很多，但粮食不多了，没粮食，咱们的仙酒是酿造不成了，人也不能继续干活了······”
马盖在领军演习，并不在场，于是齐楚看向刚从青港县回来的张清风和王孝方，“你们说，该怎么办？”
张清风和王孝方谦虚了一下，然后回
答道：
“张长老，帮主，我认为咱们现在被多面包围，困在海东州了，虽然暂时无虞，可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战争军务之事，必然是和钱粮司务相辅相成的，如果不能拥有足够的兵马装备，钱粮再多也只会是拱手让人这么一个结果，所以火器作坊是必建的，还得扩大规模，尽早拿出手来装备大同军和水军。”
“水军？张清风，你说的是只有五十个人，还在曲坳县的曲河河畔，游泳嬉戏，连大风大浪都没经历过的水军？他们要火器做什么，咱们最大的威胁是北蛮骑兵和朝廷禁军联手，难道北蛮骑兵会放弃骑马，坐船来攻打咱们吗？”
张文玉有些气愤，他作为负责后勤和行政的大长老，自认为肩膀上的压力比张清风大多了，对方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开他的玩笑。
还水军装备火器，要不要给路边的乞丐也发一门大炮，让他捧着金碗去讨饭！
张清风苦笑一声，“张长老，你这是误会我了。我说的水军，是以王洪手下原来那些海匪水手为基础，由咱们大同军士卒操控的海船水军。若是这支水军能装备火器，就能直插南陵州的州府，无人可敌之下，将江水沿岸的所有县城都给攻占下来，给咱们解决缺粮的危机。”
“这次我和王孝方长老一起在青港县尽力离间王洪的剩余势力，由于对方不太信任我们，没能亲自登岛游说，放跑了十几艘大海船。但剩下的四十三艘大海船，全都收入丐帮囊中，将所有海匪就地解散，但同时也招纳了五百多水手和擅长操船的老手，那些暂时没加入咱们的海匪，等他们回了乡，如果不愿意老实种地，迟早还是要回来当水手。”
“算上那些预计还要回来的海匪，总计能有个八百人，挑挑拣拣，再掺杂些咱们的人进去，一支六百人的水军就有了。保留三十艘适合作战，修缮一番能继续用上个十年八年的大海船，剩下的用来运输或者当商船用，咱们就能在和梅家之外拥有一个大海行用来通商，或者是随军行动，将战利品运回海东州。”
张清风顿了顿，气势不凡地挥手道：“水军成型，不止是南陵州，接下来还有整个福海路、南平路都可使水军攻略牵制，无须盯着南陵州不放，完全可以着眼整个天下！朝廷水军凋零，除了内河还有些平板货船，海上完全是咱们的天下！火器一出，谁与争锋！”
在场长老瞠目结舌，一脸错愕地看着张清风，然后又看看坐在主位上淡然自若的齐楚，觉得很是不可置信。
刚才这些话，怎么听都不该是张清风能说出来的，反倒像是齐楚提前教授好，让张清风来表演的······但是他们不敢质问，只能心中猜测疑惑，然后······默默点头，表示认可。
张清风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眼齐楚的方向。
齐楚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确定了。缺钱少粮，就从咱们自己丐帮帮众的口粮里挤一挤，光坐守海东州，一辈子都不可能吃饱饭，海东州就不是个产粮食的大州府，只有拿下南陵州和整个福海路，才能解决咱们的粮食危机！”
的确，和其他人猜想的那样，齐楚不但提前教授了张清风水军的重要性，甚至在张清风和王孝方前往青港县前，就告诉了他们两个，必须尽可能地保留下大海船和水手，这对组建大同军的水军有极大帮助，也对大同军破开目前的困局有决定性的作用。
以目前混沌灵丹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搞空军还不现实，海军还欠缺许多技术，但是那种只在沿海活动，偶尔出海几趟的“水军”，技术上完全已经成熟了。
王洪和梅家手里的大海船，能让两个势力一个成为大海匪，一个成为大海商，已然证明了海上商业活动日渐成熟。海商转变为海盗，然后变成海军，关键不在技术了，而是思想。
齐楚就是要改变现有的只把海上贸易当做一种行商手段的传统思维，在海商的基础上用火器增强武力，然后曲线进攻，越过陆地上的敌人包围圈，从敌人背后捅上一刀。
所以，卢安的这封建议信，来得正是时候，“活该”他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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