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马市
······海东城作坊店铺用地审批会。
“这是······做什么东西的地方？”
铁火阳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头顶的牌匾，那比人头还大的几个字认识他，但他却不认识人家。
铁火炎摇摇头，道：“不清楚，这丐帮的官府还真是与众不同，人家都是关着门不让人随便进来，哪里像这样，连路边的野狗都能进来逛两圈。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去找那两个仆役打听打听，看看人家主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别再冲撞人家了。”
“大哥，有啥好打听的，你看对面那个店里的青衣长老，都是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个臭男人要真是丐帮的长老，怎么会坐在柜台外面······你看那臭男人脸上的样子，就和咱老家作坊里那个老男人看到官老爷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马屁精一个！”铁火月说。
“你给我小声点！”
铁火炎压低声音喝道，然后仔细对比各个“店铺”里的情况，确定妹妹的确说的没错，这丐帮的长老都是穿青衣坐里头的，只有来办事的人才在柜台外站着，而且里头好像还有黑衣衙役在站岗放哨，只是藏着没露面。
他心下稍安，只要对方不是丐帮的长老，那一家人也就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他早就听许多人说过了，这丐帮最恨有钱人家的大户老爷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海东州的这些老爷们，现在都被埋在官道底下当垫脚石呢。
齐楚要是知道这一点，一定会站出来否定：情况当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苦役的死亡率是有些高，可和死刑相比，无论如何，那都不算什么。
只要还有生机，就不能说得那么恐怖嘛，做人要讲道理的······
铁火月一直盯着哥哥的脸看，她见大哥面色松缓下来，立马小声说：“大哥，你要是还不放心，咱们偷偷进去瞧一瞧不就好了，你看那臭男人，正和青衣长老解释着呢，看长老的脸色是不太耐烦的，咱们到边上偷听，那个臭男人肯定不会发现。”
“······”
铁火炎低头俯视妹子那双眨动的眼眸，沉默半晌，点了下头。
“好耶！”
“哎呀——”
铁火月兴奋地就要往里头冲，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识一下这店铺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却被边上的铁火阳一把扯住衣领口，铁火阳呲牙笑道：
“嘿嘿，妹子，你着什么急啊，站二哥身后去。”
铁火月：“······”
······
用地审批会的大堂内，来自南陵州的丝绸商人张才贝急得满头大汗，不停乞求审批会负责审阅申请表格的青衣长老，“这位长老，我千里迢迢把丝绸布料运来，您要是不批准给我一块地建货栈，这些布料可都要发霉了，这样······大人您行行好，我那正好有些布料坏了，用不上也卖不出去，可以给大人您送去，虽然坏了，可制成衣服还是一样的价钱，精美无比，起码得二十多两银子一匹呢。”
青衣长老表情不耐，将申请表翻到背面，指着背面的一行印刷体小字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你看清楚规则，丐帮现在不需要丝绸布料，不能给你免费土地建货栈。你要真想要就另外交钱填表，城外的土地一两银子一亩，城内的土地十两银子一亩，租期三年起，概不讲价。”
张才贝眼珠子一转，谄笑道：“那请大人给我讲讲，这里头究竟有哪些名堂，怎么才能在城内免费拿地建货栈呢？”
青衣长老继续指着申请表给张才贝看，然后流利地背诵道：“粮食、棉布、铁矿、硝石、硫磺、柳木炭；牛马、驴骡、猪羊、铁匠、木匠、造纸匠；人参、鹿茸······三七草；这些你要是能带到海东城，别说免费给你土地建货栈，货物的价格也能给你高上许多，没准咱们齐帮主还会亲自接见你，再给你更多好处。”
张才贝搓了搓手，小声道：“这位大人，您看这种类这
么多，谁能记得清楚啊，不如您帮我改一改，把我的绢布改成棉布，不就行了吗？哪需要那么麻烦，这单子上的东西，现在就没一个是好弄来的，到处兵荒马乱的，我这好不容易才到海东州一趟，求大人您通融一下吧。”
“他奶奶的，运不来这些货物，你还问这么久，你耍我啊！”青衣长老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张口大骂道：“滚！给我滚远点，再敢提贿赂的事儿，就让人把你抓进大牢里！老子最恨你们这帮喜欢官商勾结的狗东西了！”
张才贝灰头土脸地离开柜台，掩面而走。
“嘻嘻嘻，叫你耍威风，这里是丐帮的地盘，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哼。”
铁火月目睹了刚才完整的经过，见张才贝从面前经过，毫不犹豫地嘲讽起来，一解心头被大哥和二哥怀疑的恶气。
这次铁火炎和铁火阳没有拦着妹子，他们也对张才贝没啥好感，只是担心祸及家人，才处处小心。既然连丐帮的长老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和有钱有势的老爷势不两立，和天下穷苦兄弟姐妹站在一边，那他们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是你们！”
狼狈模样被铁火炎三人瞧见，张才贝气得满脸羞愤，被青衣长老骂两句他都没什么感觉，毕竟在南陵州的时候，就没少被官府的官吏轻视，可铁火炎这三人明显就是普通老百姓，甚至还有可能是流民，有什么资格看他出丑？
“牙尖嘴利的丫头，没家教，看我怎么教训你！”
张才贝撸起袖子，就要抄起手往铁火月的脸上扇去。
啪！
他刚举起手，就被铁火阳钢铁铸的黝黑大手牢牢抓住，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得。
“这里要不是丐帮的府衙，我一拳就要打死你！”铁火阳怒瞪双眼，盯着张才贝，如同一只随时要张嘴撕咬猎物的饿狼。
一旁的铁火炎没什么表情，但仅从他鼻孔里喷出来的两股热气，就能看出他心中的怒意，他的妹子，还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张才贝见势不妙，立马喊道：“你敢动手？这里可是丐帮长老会重地！你赶紧把我放了，小心长老治你的罪！”
铁火阳瞥了眼柜台后的青衣长老和几个帮众，见长老等人确实在看着这边，连忙松开手，习惯性地小声解释道：“是动手在先要打我妹子，我才抓你的！”
张才贝重获自由，心有余悸的同时，依旧故作高人一等的姿态，“那是这臭丫头嘴巴不干净在先！哼，看看你们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什么身份，也敢来这儿？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告诉你们，这牌匾上的大字，写的是"海东城作坊店铺用地审批会"！哼，看在长老的面子上，我就放你们一马，以后给我小心点！”
说完，张才贝还不忘瞪一眼被铁火阳护至身后的铁火月，尽管这人是个眯眯眼，但此时的表情依旧显得又丑又凶，把被哥哥呵护很好的小姑娘吓得不轻。
这时，只听到门外有人高声道：“丐帮长老会，风能进、雨能进、权贵商贾也能进，穷人百姓也不嫌弃。只要对丐帮没有恶意的，丐帮长老总会和海东州长老会一概欢迎，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家丐帮兄弟还要被外人瞧不起的道理。”
“谁！？谁在外面瞎喊，有本事说话，没本事见人吗？”
被直接戳穿，张才贝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
“呵呵，你丐帮爷爷在此呢，我这不是进来了吗，你想说什么？”
齐楚挽着王妃的手，带着马玉这个甩不掉的警卫队长，还有王妃的贴身女娘，踏过门槛，走入大堂之内。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也不是来做生意的，还带这个女人来，也不怕晦气！”
看见齐楚身上的穿着并非有什么特殊后，被铁火月气的脑袋发昏的张才贝嚣张不减，完全没有注意到柜台后的青衣长老和一众帮众已经恭敬地起身，而黑衣的帮众已经抄起木棒，就要打开门冲出来好好教训一下张才贝这个敢对帮主夫人出言不逊的家伙。
齐楚暗中传音，让柜台后的人没乱动······他身为丐帮帮主，教训一个普通的外地商人，还不需要让手下来插手，身份暴露，就算教训了这个商人，大肆宣扬对丐帮反而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因为外地来行商的商人得到这个消息后，只会对来海东城经商的收益产生怀疑，而不会认为丐帮天下大同的口号很真实，产生对丐帮的好感。
所以，齐楚只是冷静地反问张才贝，“你拿到地了吗？手里能直接拿出十万两现银吗？你说女人经商晦气，可我也没见你的生意做得比我大，难道说，你连女人都不如？”
“拿······拿到地没有，关······关你什么事儿，你以为你谁啊，整个海东州，我就不信有哪个行商手里有十万两银子的现银，你少在我面前吹牛！”
张才贝此刻已经发现齐楚背后的“仆人”似乎不简单，别看马玉打扮得就跟个普通家仆一般，可藏在腰间的刀鞘是遮不住的，马玉握住刀柄，盯着张才贝时刻准备出刀的样子，把张才贝弄得很是心虚，只能强装镇定，但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了。
齐楚嗤笑一声，“看来你是没拿到地了，那我还有什么好和你讲的。十万银子对我来说确实拿不出来，毕竟嘛，我身上从来都不带银子······我的银子，都在我身旁这位夫人身上，她可比你有钱多了，十万两银子算什么，城外新建的马市就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从无到有，可比一般男人厉害多了。就你这样的废物，真是连女人都不如，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看不起别人，以后再看见我，就给我滚远点，别弄脏了我的眼睛！”
王妃柳眉倒竖，故作生气地大声道：“还不滚！？”
“你就是那个女人！饶恕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贵夫人，夫人大人有大量，别记在心上，刚才小人一时冲动，这就掌嘴，掌嘴。”
张才贝听说过王妃的事迹，背后一下冒出冷汗，连连求饶，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脸就用力打了起来。
最近几个月，王妃作为丐帮背后出资，收益二八分成的大行商在海东州已经出了名，不但在城内开设了和醉仙楼打擂台的“逍遥楼”酒楼，还把原来城内一家士绅大宅子改建成了低价供丐帮帮众泡温泉澡的“快活”澡堂，对城内其他市民则收取正常价格，别看单次收费只有十几文钱，可这种别出心裁的商业模式和大手笔，还是让外地来海东城的行商们都惊呆了。
而城外新开设的马市，更让外地来的行商们眼红不已，用各种办法想要联系上王妃，然后“了解”一下这市场里的马贩子，为什么愿意来这里交易。
要知道，因为北蛮入侵的缘故，一匹成年马的价格已经上涨到了五百两银子，而且这还是阉割过不能生育的马匹，正常的马匹人家根本就不卖给你，就是怕你偷偷用来繁育······尽管以当今的局势，就算是朝廷，都没有一个还在正常经营的马场了，天下大乱，马场早就被蛀虫给蛀空了，哪里还能养得起马。
边境战乱，边境的交易市场自然很早就关停掉了，除了一些胆子大的人还能从西南方西走私一些矮马进来，北边的良马已经很少见了，自打北蛮单于知道朝廷孱弱可欺负后，根本不打算交易了，直接开抢多简单啊。
所以，王妃能重开马市，不亚于创造了一只可以不停下金鸡蛋的母鸡，这份能力和手段，加上丐帮在背后的支持，外地来的行商们巴结还来不及，怎么敢出言不逊的。
张才贝心里极为后悔，巴掌打得啪啪响，多少有几分真情实感在里头，看得一旁的铁火炎三兄妹是触目惊心。
自家打自己能打出手掌印，这得用上多大的力气啊，嘴唇打撕裂出血还不停下······竟然，竟然忍不住有些可怜张才贝了。
“这是······做什么东西的地方？”
铁火阳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头顶的牌匾，那比人头还大的几个字认识他，但他却不认识人家。
铁火炎摇摇头，道：“不清楚，这丐帮的官府还真是与众不同，人家都是关着门不让人随便进来，哪里像这样，连路边的野狗都能进来逛两圈。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去找那两个仆役打听打听，看看人家主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别再冲撞人家了。”
“大哥，有啥好打听的，你看对面那个店里的青衣长老，都是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个臭男人要真是丐帮的长老，怎么会坐在柜台外面······你看那臭男人脸上的样子，就和咱老家作坊里那个老男人看到官老爷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马屁精一个！”铁火月说。
“你给我小声点！”
铁火炎压低声音喝道，然后仔细对比各个“店铺”里的情况，确定妹妹的确说的没错，这丐帮的长老都是穿青衣坐里头的，只有来办事的人才在柜台外站着，而且里头好像还有黑衣衙役在站岗放哨，只是藏着没露面。
他心下稍安，只要对方不是丐帮的长老，那一家人也就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他早就听许多人说过了，这丐帮最恨有钱人家的大户老爷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海东州的这些老爷们，现在都被埋在官道底下当垫脚石呢。
齐楚要是知道这一点，一定会站出来否定：情况当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苦役的死亡率是有些高，可和死刑相比，无论如何，那都不算什么。
只要还有生机，就不能说得那么恐怖嘛，做人要讲道理的······
铁火月一直盯着哥哥的脸看，她见大哥面色松缓下来，立马小声说：“大哥，你要是还不放心，咱们偷偷进去瞧一瞧不就好了，你看那臭男人，正和青衣长老解释着呢，看长老的脸色是不太耐烦的，咱们到边上偷听，那个臭男人肯定不会发现。”
“······”
铁火炎低头俯视妹子那双眨动的眼眸，沉默半晌，点了下头。
“好耶！”
“哎呀——”
铁火月兴奋地就要往里头冲，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识一下这店铺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却被边上的铁火阳一把扯住衣领口，铁火阳呲牙笑道：
“嘿嘿，妹子，你着什么急啊，站二哥身后去。”
铁火月：“······”
······
用地审批会的大堂内，来自南陵州的丝绸商人张才贝急得满头大汗，不停乞求审批会负责审阅申请表格的青衣长老，“这位长老，我千里迢迢把丝绸布料运来，您要是不批准给我一块地建货栈，这些布料可都要发霉了，这样······大人您行行好，我那正好有些布料坏了，用不上也卖不出去，可以给大人您送去，虽然坏了，可制成衣服还是一样的价钱，精美无比，起码得二十多两银子一匹呢。”
青衣长老表情不耐，将申请表翻到背面，指着背面的一行印刷体小字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你看清楚规则，丐帮现在不需要丝绸布料，不能给你免费土地建货栈。你要真想要就另外交钱填表，城外的土地一两银子一亩，城内的土地十两银子一亩，租期三年起，概不讲价。”
张才贝眼珠子一转，谄笑道：“那请大人给我讲讲，这里头究竟有哪些名堂，怎么才能在城内免费拿地建货栈呢？”
青衣长老继续指着申请表给张才贝看，然后流利地背诵道：“粮食、棉布、铁矿、硝石、硫磺、柳木炭；牛马、驴骡、猪羊、铁匠、木匠、造纸匠；人参、鹿茸······三七草；这些你要是能带到海东城，别说免费给你土地建货栈，货物的价格也能给你高上许多，没准咱们齐帮主还会亲自接见你，再给你更多好处。”
张才贝搓了搓手，小声道：“这位大人，您看这种类这
么多，谁能记得清楚啊，不如您帮我改一改，把我的绢布改成棉布，不就行了吗？哪需要那么麻烦，这单子上的东西，现在就没一个是好弄来的，到处兵荒马乱的，我这好不容易才到海东州一趟，求大人您通融一下吧。”
“他奶奶的，运不来这些货物，你还问这么久，你耍我啊！”青衣长老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张口大骂道：“滚！给我滚远点，再敢提贿赂的事儿，就让人把你抓进大牢里！老子最恨你们这帮喜欢官商勾结的狗东西了！”
张才贝灰头土脸地离开柜台，掩面而走。
“嘻嘻嘻，叫你耍威风，这里是丐帮的地盘，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哼。”
铁火月目睹了刚才完整的经过，见张才贝从面前经过，毫不犹豫地嘲讽起来，一解心头被大哥和二哥怀疑的恶气。
这次铁火炎和铁火阳没有拦着妹子，他们也对张才贝没啥好感，只是担心祸及家人，才处处小心。既然连丐帮的长老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和有钱有势的老爷势不两立，和天下穷苦兄弟姐妹站在一边，那他们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是你们！”
狼狈模样被铁火炎三人瞧见，张才贝气得满脸羞愤，被青衣长老骂两句他都没什么感觉，毕竟在南陵州的时候，就没少被官府的官吏轻视，可铁火炎这三人明显就是普通老百姓，甚至还有可能是流民，有什么资格看他出丑？
“牙尖嘴利的丫头，没家教，看我怎么教训你！”
张才贝撸起袖子，就要抄起手往铁火月的脸上扇去。
啪！
他刚举起手，就被铁火阳钢铁铸的黝黑大手牢牢抓住，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得。
“这里要不是丐帮的府衙，我一拳就要打死你！”铁火阳怒瞪双眼，盯着张才贝，如同一只随时要张嘴撕咬猎物的饿狼。
一旁的铁火炎没什么表情，但仅从他鼻孔里喷出来的两股热气，就能看出他心中的怒意，他的妹子，还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张才贝见势不妙，立马喊道：“你敢动手？这里可是丐帮长老会重地！你赶紧把我放了，小心长老治你的罪！”
铁火阳瞥了眼柜台后的青衣长老和几个帮众，见长老等人确实在看着这边，连忙松开手，习惯性地小声解释道：“是动手在先要打我妹子，我才抓你的！”
张才贝重获自由，心有余悸的同时，依旧故作高人一等的姿态，“那是这臭丫头嘴巴不干净在先！哼，看看你们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什么身份，也敢来这儿？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告诉你们，这牌匾上的大字，写的是"海东城作坊店铺用地审批会"！哼，看在长老的面子上，我就放你们一马，以后给我小心点！”
说完，张才贝还不忘瞪一眼被铁火阳护至身后的铁火月，尽管这人是个眯眯眼，但此时的表情依旧显得又丑又凶，把被哥哥呵护很好的小姑娘吓得不轻。
这时，只听到门外有人高声道：“丐帮长老会，风能进、雨能进、权贵商贾也能进，穷人百姓也不嫌弃。只要对丐帮没有恶意的，丐帮长老总会和海东州长老会一概欢迎，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家丐帮兄弟还要被外人瞧不起的道理。”
“谁！？谁在外面瞎喊，有本事说话，没本事见人吗？”
被直接戳穿，张才贝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
“呵呵，你丐帮爷爷在此呢，我这不是进来了吗，你想说什么？”
齐楚挽着王妃的手，带着马玉这个甩不掉的警卫队长，还有王妃的贴身女娘，踏过门槛，走入大堂之内。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也不是来做生意的，还带这个女人来，也不怕晦气！”
看见齐楚身上的穿着并非有什么特殊后，被铁火月气的脑袋发昏的张才贝嚣张不减，完全没有注意到柜台后的青衣长老和一众帮众已经恭敬地起身，而黑衣的帮众已经抄起木棒，就要打开门冲出来好好教训一下张才贝这个敢对帮主夫人出言不逊的家伙。
齐楚暗中传音，让柜台后的人没乱动······他身为丐帮帮主，教训一个普通的外地商人，还不需要让手下来插手，身份暴露，就算教训了这个商人，大肆宣扬对丐帮反而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因为外地来行商的商人得到这个消息后，只会对来海东城经商的收益产生怀疑，而不会认为丐帮天下大同的口号很真实，产生对丐帮的好感。
所以，齐楚只是冷静地反问张才贝，“你拿到地了吗？手里能直接拿出十万两现银吗？你说女人经商晦气，可我也没见你的生意做得比我大，难道说，你连女人都不如？”
“拿······拿到地没有，关······关你什么事儿，你以为你谁啊，整个海东州，我就不信有哪个行商手里有十万两银子的现银，你少在我面前吹牛！”
张才贝此刻已经发现齐楚背后的“仆人”似乎不简单，别看马玉打扮得就跟个普通家仆一般，可藏在腰间的刀鞘是遮不住的，马玉握住刀柄，盯着张才贝时刻准备出刀的样子，把张才贝弄得很是心虚，只能强装镇定，但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了。
齐楚嗤笑一声，“看来你是没拿到地了，那我还有什么好和你讲的。十万银子对我来说确实拿不出来，毕竟嘛，我身上从来都不带银子······我的银子，都在我身旁这位夫人身上，她可比你有钱多了，十万两银子算什么，城外新建的马市就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从无到有，可比一般男人厉害多了。就你这样的废物，真是连女人都不如，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看不起别人，以后再看见我，就给我滚远点，别弄脏了我的眼睛！”
王妃柳眉倒竖，故作生气地大声道：“还不滚！？”
“你就是那个女人！饶恕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贵夫人，夫人大人有大量，别记在心上，刚才小人一时冲动，这就掌嘴，掌嘴。”
张才贝听说过王妃的事迹，背后一下冒出冷汗，连连求饶，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脸就用力打了起来。
最近几个月，王妃作为丐帮背后出资，收益二八分成的大行商在海东州已经出了名，不但在城内开设了和醉仙楼打擂台的“逍遥楼”酒楼，还把原来城内一家士绅大宅子改建成了低价供丐帮帮众泡温泉澡的“快活”澡堂，对城内其他市民则收取正常价格，别看单次收费只有十几文钱，可这种别出心裁的商业模式和大手笔，还是让外地来海东城的行商们都惊呆了。
而城外新开设的马市，更让外地来的行商们眼红不已，用各种办法想要联系上王妃，然后“了解”一下这市场里的马贩子，为什么愿意来这里交易。
要知道，因为北蛮入侵的缘故，一匹成年马的价格已经上涨到了五百两银子，而且这还是阉割过不能生育的马匹，正常的马匹人家根本就不卖给你，就是怕你偷偷用来繁育······尽管以当今的局势，就算是朝廷，都没有一个还在正常经营的马场了，天下大乱，马场早就被蛀虫给蛀空了，哪里还能养得起马。
边境战乱，边境的交易市场自然很早就关停掉了，除了一些胆子大的人还能从西南方西走私一些矮马进来，北边的良马已经很少见了，自打北蛮单于知道朝廷孱弱可欺负后，根本不打算交易了，直接开抢多简单啊。
所以，王妃能重开马市，不亚于创造了一只可以不停下金鸡蛋的母鸡，这份能力和手段，加上丐帮在背后的支持，外地来的行商们巴结还来不及，怎么敢出言不逊的。
张才贝心里极为后悔，巴掌打得啪啪响，多少有几分真情实感在里头，看得一旁的铁火炎三兄妹是触目惊心。
自家打自己能打出手掌印，这得用上多大的力气啊，嘴唇打撕裂出血还不停下······竟然，竟然忍不住有些可怜张才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