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如何处置

    莞贵人朝向乌拉那拉氏行了礼,坐下,道。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抬爱。”

    年世兰觉得今日这宫宴,实在是无趣。

    她正欲开口说自己不舒服,想要提前告退,李贵人又道。

    “哎这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厚爱,华妃娘娘又大度。

    咱们姐妹中啊,终究是莞贵人最风光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的风光多好。”

    年世兰冷笑一声,看着李贵人。

    “想要风光,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李贵人口口声声艳羡莞贵人,

    实则是怨怼于皇上皇后还有本宫。

    既然不如别人风光,那便想想办法如何。

    而不是日日在这含酸拈醋叫人看笑话。”

    说完,年世兰直接站起身来,对着乌拉那拉氏福了礼,说道。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喝了两杯酒,身子不适,

    先行告退。还请皇后娘娘允准。”

    乌拉那拉氏皱眉道。

    “宴会才刚开始,便闹成这个样子。

    华妃,你是妃位,何苦与众位妹妹计较。”

    年世兰还待开口,忽然门外通传。

    “皇上驾到!”

    说话间,胤禛已经带着苏培盛等伺候的奴才进了景仁宫正殿。

    殿中都是女眷,但他是皇帝,也没什么不便之处。

    乌拉那拉氏走下上座,站在殿中,众妃嫔与王公女眷站在她身后。

    众人齐齐给胤禛请安。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看看这殿中众人,眼神落在年世兰身上。

    但见年世兰精致华贵的脸上露出的是倔强的神色,胤禛不由心下好笑。

    自己一听到景仁宫发生的事,便紧赶慢赶来给她这小狐狸撑腰,她却看着坚硬如石。

    “都起来罢,坐下说话。”

    “臣妾多谢皇上隆恩。”

    众人谢了恩,入了座,互相看看,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乌拉那拉氏小心的坐在胤禛下首,笑着道。

    “今日原本是女眷相会,臣妾不知皇上要来。这会子吩咐了奴才,去为皇上备酒。”

    胤禛道。

    “朕知道今日是皇后的宴会,只是,朕便不能来了吗?

    朕批阅奏折乏累,出来走走,听说景仁宫热闹非凡,

    朕便过来看看,不想却惹得皇后嫌弃。”

    胤禛是笑着说的话,乌拉那拉氏却从他眼中看不出笑意。

    “皇上言重了。臣妾怎敢嫌弃皇上。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去哪里都是应当的。

    只是皇上惯常喜欢的佳酿,臣妾派人去取了。”

    七福晋没想到皇上能来,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先前对华妃言语中的讥讽,不由自主浑身抖如筛糠。

    胤禛却是没有看七福晋一眼,只道。

    “朕今日批阅奏折,齐白礼上疏,说吴三桂在西南不安生。

    朕想到先帝在时,对边疆藩王的种种安抚如今算是白费了。”

    众人都在心下疑惑,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却在此时说这话是何意?

    端妃听到自己祖父齐白礼的名讳,抬眼望向胤禛,又快速低下了头。

    胤禛话锋一转,说道。

    “朕的五弟向来不与人相争,朕也不予他重责。

    九弟在封地未归,也不该参与边疆事宜。

    七弟平日看着也是个乖顺的。

    朕原本想让七弟替朕去安抚西南边疆,

    但朕今日听人闲话,说七弟府上不宁。

    既如此,朕也不好再劳烦七弟出京。

    《礼记》云,大丈夫当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

    七弟愚氓,府中不宁,何以服众。”

    若说七福晋原先看到皇上来了只是害怕皇上与她算账,现下这番话一出,她便瘫在了椅子上。

    她与淳郡王多年夫妻,淳郡王对她磋磨府中妾室一事一直颇有微词。

    但是她的母家也是世家大族,淳郡王也不好真因妾室一事与她相较。

    七福晋深知,自己的夫君淳郡王,不似表面上那样心无城府。

    淳郡王也曾在先帝薨逝后,酒醉说了几句胡话。

    但是七福晋将此事压的严密,不曾传入皇帝耳中,否则哪还有如今的安生日子过。

    跟着七福晋的丫鬟忙着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没有注意皇上正盯着这边。

    胤禛威严十足,对着七福晋这边道。

    “珞福晋这是怎么了?可是朕说的不够清楚,珞福晋没有耐心再听?”

    七福晋的丫鬟忙战战兢兢道。

    “皇上恕罪,我们福晋是吃醉了酒,身子发软,奴婢这就带福晋下去醒酒。”

    一直不曾开口的曹常在忽然道。

    “嫔妾看适才珞福晋并未饮酒啊。固山贝子福晋给珞福晋敬酒,

    珞福晋称自己身子不好,不能饮酒。

    你这丫头,呵,当着皇上的面也敢满嘴胡言乱语,

    这是欺君之罪你可知?

    还是说,淳郡王府上的规矩便是如此?

    对尊上者,谎话连篇。”

    乌拉那拉氏和年世兰同时看向曹常在。

    曹常在平时不起眼,话也是少,今日难得说了这许多。

    欣常在亦道。

    “是啊,皇上,嫔妾也听得真切。

    珞福晋不止说自己身子不好,

    更是连华妃娘娘都不放在眼中。

    直言咱们这些做妾的,该被好好敲打才是呢。”

    欣常在不是傻子,自胤禛说了那一番话,便听出今日胤禛这是给年世兰撑腰来的。

    否则何以解释他不早不晚来了这女人相聚的地方?

    胤禛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再看向被七福晋言语冒犯的年世兰,见她眼圈都已发红,却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

    不由在心中慨叹,若自己不来,年世兰想必也就与七福晋结下梁子了。

    还好自己来了,年世兰便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这人呐,独自面对困境的时候只会咬牙坚持。

    最怕的却是突如其来有人为自己撑腰,年世兰此时就是这样。

    胤禛捻动着手中的珠串,珠串闪着翠色的光泽。

    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那珠串,是姐姐曾送给胤禛的爱物。

    那时姐姐说,此物可使人静心。

    乌拉那拉氏知道,这么多年,胤禛只有在烦躁和愤怒之时会捻着珠串。

    七福晋被贴身丫鬟扶起,跪在殿中,战战兢兢道。

    “求皇上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胡言乱语冒犯华妃娘娘,

    臣妾给华妃娘娘磕头赔罪!皇上饶了臣妾罢!”

    七福晋说着话,掉转了身子,对着年世兰磕起头来。

    胤禛不理七福晋,却是对着年世兰道。

    “世兰说,朕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