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出院报到

    华灯初上。

    拿着手稿乘坐电车回家。

    借着车厢内微弱灯光低头阅读。

    第一回:月夜棹孤舟,巫峡啼猿登栈道。天涯逢知已,移家结伴隐名山。

    “话说四川峨眉山,乃是蜀中有名的一个胜地。昔人谓西蜀山水多奇,而峨眉尤胜,这句话实在不假。西蜀神权最胜,山上的庙宇寺观不下数百……”

    电车沿途晃荡有碍阅读,纪映淮并未观看多少便已到家。

    进入家门她则继续看书。

    实则对这部小说她兴趣缺缺,每日潜伏敌营龙潭虎穴,且任务当前环境艰苦,她实难有闲情逸致阅读长文。

    若为放松心情保持状态,她则更喜欢小酌几杯。

    偏此书必须一字不落观看,并非书本身存在问题,就是简简单单的小说原文内容罢了。

    只是你前后为此书两次去书局找寻,日后还需为后续再赴书局购买。

    其内容你一问三不知?

    这便是莫大疑点。

    故而书需仔仔细细的看,不敢说倒背如流,起码旁人询问时你要有所了解。

    能做到对答自如足矣。

    今日看罢前三回,纪映淮放下书稿起身倒上一杯红酒。

    摇曳腥红又梦幻夺目。

    纪映淮仰头一饮而尽。

    ……

    ……

    住院治疗时间缓慢磨人。

    七日后池砚舟自感状态不错,想要申请出院回股内工作,正常行走已经无碍,避免剧烈活动即可。

    杨顺同样不忍再受,双拐熟练自如,为出院提前打下坚定基础。

    就在池砚舟打算同徐妙清商议出院时,王昱临却风风火火跑来。

    刚进病房就喊道:“你这受伤怎么也不通知我。”

    “小伤。”

    “若不是我回来听闻特务股遭遇爆炸一事,担忧你遇难多方打听,都不知你住在医院内。”

    “你之前不在冰城?”

    “先前我妻子动了胎气,我爹便让我去祖宅祭拜一下,保佑顺利安胎临盆无碍。”

    “那你可要在家多多照顾。”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你又不在冰城,我通知你何用?”池砚舟一句反问,让王昱临几次张嘴难言。

    后他一屁股坐在病床上说道:“我不管。”

    “哄新媳妇一样哄哄你?”

    “滚蛋。”

    王昱临可是空手来的。

    但比舒胜要多的是真情实感。

    当日时间如此紧张舒胜都能购买礼品,今日已知池砚舟无碍,王昱临却还是第一时间赶来。

    哪里有功夫去买礼物。

    真情实感不在礼物多少。

    且看池砚舟没事,王昱临跑的口干舌燥,倒是在病房内吃吃喝喝起来。

    甚至挑挑拣拣,旁人送的礼物若看上眼,指不定走时还要带上一些。

    “你跑我这空手套白狼来了。”池砚舟笑骂。

    “谁稀罕。”

    “你在警署工作如何?”

    “老样子。”

    “家中生意方面呢?”

    “这心我懒得操。”

    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王昱临表情神秘问道:“你还记得屠博吗?”

    “你的老冤家我岂能忘记。”池砚舟对屠博自然印象深刻,南岗警察署邮政派出所警员,同为冰城地方警察学校毕业。

    当日若非李衔清命屠博暗中跟踪监视他,池砚舟很难提醒孟时同暴露一事。

    他后因孟时同受伤入院,池砚舟、王昱临还一起带着肉肠前去看望。

    时过境迁,今日住在医院内的成了池砚舟。

    只是不知王昱临今日,为何突然提起。

    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见无人走动,王昱临方才压低声音道:“屠博调任南岗警察署特务系。”

    “特务系?”

    “我也是回来之后刚知道。”

    “怎么好端端的,就进了南岗警察署特务系?”

    “听署内警员讲,他给陆言提供过一次极为重要的情报。”

    “可不曾听闻陆言有何功绩。”

    “陆言性格高傲,若非屠博提供信息准确无误取得收获,又岂可提前让其进入特务系。”

    王昱临此言池砚舟觉得合理。

    陆言不可能先给好处。

    也就是说屠博提供线索确实价值千金,不然岂有资格和陆言谈条件。

    只是说未曾听闻风声。

    此事目前比较难讲,但无疑是一份具有深入了解价值的情报。

    这更加坚定了池砚舟出院的决心,不然如何同宁素商联系。

    王昱临今日旷工而来却不着急离开,徐妙清下午回来他都赖着不走,等到晚上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池砚舟给他拿了些旁人送的礼品。

    他也不客气全数收下。

    送别王昱临后,回身和徐妙清商议出院一事。

    虽她想池砚舟多住院休养,痊愈后再出院不迟。

    却也知情报工作特殊性,久离岗位确实不妥。

    “你感觉如何?”

    “不剧烈活动无碍。”

    “那就明日出院,今日天色已晚。”

    “好。”

    徐妙清不是善解人意。

    而是明白不可意气用事。

    杨顺得知他要出院,叫嚷着也要离开。

    第二日两人便一同办理出院手续,警察厅特务股警员负责结账,后由股内报销。

    “你前去学校上课,晚上家里见。”池砚舟在医院门前对徐妙清说道。

    “多注意安全。”

    “会的。”

    坐人力车来到警察厅内,金恩照见二人前来报道,迎上进行关心。

    后则是向盛怀安报道。

    股长办公室内先是关心,后是嘉奖。

    所谓隐瞒实情,池砚舟岂敢有半分意见?

    随意勉励两句就让几人离去,毕竟盛怀安心情不佳。

    与红党特委交锋略输一筹。

    并非因此他难以接受,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一时输赢。

    盛怀安其实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只是近几日多有反省,他察觉到自身存在问题之处,且也意识到有多次收网的良机。

    却都白白错过。

    是为自己表现不佳而懊恼。

    君子日三省吾身!

    盛怀安这个冷面书生亦是如此,可见对自身要求之高。

    池砚舟等人离开股长办公室,闲来无事。

    两个伤员病号能负责什么行动?

    跟踪盯梢。

    一瘸一拐的,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围堵抓捕。

    都不敢剧烈活动,你凭什么抓人?

    看似前来报道,实则毫无用处。

    金恩照对池砚舟说道:“你住院期间,漫漫来过两次想看望你。”

    荟芳里人多口杂。

    爆炸一事自有人闲聊。

    漫漫得知担心池砚舟情况,于是来警察厅寻过两次。

    可盛怀安、金恩照心情具是不佳,没有理会她。

    警员也不敢随意透露养伤医院,避免遭遇反满抗日分子暗杀。

    王昱临同为警员自是可以打探。

    漫漫此前虽有多次进出警察厅,可你毕竟并非警员。

    这便是区别。

    “属下知晓。”对漫漫池砚舟亦是无所谓的态度。

    从始至终都如此。

    下午避开杨顺后,金恩照好似有话要单独对池砚舟讲。

    “队长想说什么?”他早上就察觉金恩照欲言又止,顾忌一旁杨顺最终没有开口。

    “此事厅内不宜讨论,晚上我们边吃边聊。”

    “多谢队长请客,属下清淡饭菜连吃多日,肚内早就缺少油水。”

    “晚上随你点菜。”

    “队长大气。”

    看着远去的金恩照,池砚舟觉得果然是这样。

    在医院当日他就察觉金恩照有别的想法,没想到进展如此之快。

    且还愿意告知自己,看来是足够信任。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白说给自己听,池砚舟当然不会拒绝。

    再者你也难拒绝。

    你婉拒岂不是明摆着告诉金恩照,我不想和你蹚浑水。

    干脆先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