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我只记得,秦长意受过这种伤

    纪司衡低下头,嘴巴有些笨笨地解释了一句:“不小心划伤的。”

    他不会说谎,也从没有说过谎,更何况,他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编出来的谎言,又怎么骗得过三十岁的大人。

    纪寒洲微微狭眸,看出儿子在说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拆穿:“什么时候?”

    纪司衡一下子被问懵了,绞尽脑汁,才憋出了一句:“就在前不久,划破了一点皮。”

    纪寒洲:“划破了一点皮?”

    他拧了拧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若真的只是“划破了一点皮”,怎么会留下这种伤。

    纪寒洲耐着性子道:“爹地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纪司衡道:“检查什么啊,已经不疼了。”

    纪寒洲道:“乖,听话。”

    男人伸出手,为儿子整理好衣服,将他抱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纪司衡紧张至极。

    爹地不会是要带他去医院验伤吧!

    纪司衡挣扎了一下:“我不要去医院!放我下来!”

    纪寒洲却将他搂得更紧了:“别闹,听话。”

    他抱着孩子,走到车库门口。

    卷帘门缓缓升起。

    他随手拿起钥匙,解锁了一部车子,将纪司衡抱到后排的儿童座椅上。

    纪司衡简直心慌意乱。

    他实在不会说谎,若是到了医院,爹地真要给他验伤,他该怎么交代?

    纪司衡坐在儿童座椅上,坐立不安着。

    纪寒洲上了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发动了车子,紧紧扣住方向盘。

    后视镜里,他随意扫了一眼,却瞥见纪司衡微微慌乱的神色。

    他回过头。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

    小司衡微微缩了缩肩膀,心虚地挪开视线,索性装死。

    纪寒洲不禁有些恼火了:“还是不肯说实话?”

    纪司衡道:“我已经说了,就是不小心划伤的。”

    纪寒洲压着恼火道:“你在说谎。”

    纪司衡一下子噤声,不敢说话了。

    纪寒洲:“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这到底是划伤,还是刺伤!?这种事,你为什么要骗爹地?”

    拙劣的谎言如此简单被戳破。

    纪司衡瞪大眼睛,小手本能地摸了摸疤痕,大脑完全宕机了,小脸因为说谎的惭愧,而微微瘪红着:“我……”

    纪寒洲再也不逼问他,踩了一脚油门。

    车子绝尘而去。

    ……

    医院。

    纪寒洲挂了专家号,直接将孩子抱进了急诊室。

    当小司衡被抱到医生面前时,小脸已是煞白无色。

    医生也一头雾水:“这位先生……还没叫到你的号呢……”

    纪寒洲:“抱歉,我只耽误你一点时间。”

    他轻轻压住小司衡的肩膀,将他的衣领翻开,露出那处伤疤:“医生,你帮我看看,这个伤,是怎么回事?”

    医生推了推镜框,坐近了一些,伸出手,仔细看了看孩子脖子伤的疤痕,脸色微微一变:“这伤……”

    纪寒洲呼吸一紧:“你说。”

    医生道:“这明显是锐器伤啊……”

    纪寒洲追问:“怎样的锐器?”

    医生:“像是尖锐的东西扎的。”

    纪寒洲剑眉越蹙越紧:“刀子?”

    医生:“刀子形成的伤,会比这个要大一些,也不像是剪刀……”

    他琢磨了一会儿:“不可思议。这个伤虽然结疤了,但看上去,当时应该扎挺深的吧!照这种程度,颈动脉肯定是出血了。”

    纪寒洲猛地看向了小司衡。

    小司衡低着头,手指头不停拨弄着纽扣,就是不肯说话。

    纪寒洲又看向医生:“怎样程度的出血?”

    医生:“这种程度,弄不好可能是大出血了。”

    纪寒洲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会死吗?”

    医生点了点头:“这么小的孩子,受这种伤,能保住一条命不容易。”

    纪寒洲的目光重又落在小司衡的身上。

    小家伙低着头,一直盘弄着纽扣,雪白的牙齿,死死地咬住唇瓣。

    纪寒洲道:“谢谢。”

    他一把抱起纪司衡,走出急诊室。

    门外。

    等候就医的人纷纷被他吓了一跳。

    纪寒洲身高挺拔,整个人气场惊人,尤其是此刻,他的脸色异常铁青,吓人的很。

    原本拥堵的走廊,众人立刻逼退,为他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

    纪寒洲抱着纪司衡,走出医院大厅。

    楚离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纪总!”

    方才通话,他得知纪寒洲带着孩子去了医院,以为小家伙又闹绝食,便匆匆赶来。

    门口。

    楚离撞上纪寒洲抱着纪司衡走出来,他连忙上前查看究竟,却看到小家伙分明好好的,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楚离担心道:“纪总,这是怎么了,孩子又闹绝食了吗?”

    纪寒洲道:“他的脖子上,有一处致命伤。”

    楚离闻言,略有疑惑,立刻走上前,翻开小司衡的衣领看了看,也吓了一跳:“这疤哪儿来的?”

    纪寒洲脸色紧绷:“没有人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孩子一直和他在一起。

    即便不是无时不刻都在一起,但每天总会见面。

    若是孩子出个什么事,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更不要提这么大的伤,他更不可能没有察觉。

    这个疤,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可他心里清楚,这种疤,不可能凭空冒出来。

    那这个伤,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楚离也有些傻住了,抓耳挠腮的:“不可能啊……我印象里,小公子一直好好的,没受过什么伤……”

    平时,有那么多人照看着。

    哪怕孩子破了点皮,都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

    楚离伸手,将小司衡从纪寒洲的怀里接了过来:“小少爷,你脖子上的伤,到底哪儿来的啊?”

    纪司衡扭过头,不看他。

    楚离担心道:“不会是在幼儿园和小朋友打架,伤到的吧?”

    纪寒洲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停滞了住。

    楚离观察到纪寒洲脸上冷肃的表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纪总,怎么了……”

    纪寒洲回过神,怀疑地看向纪司衡:“秦长意,是他吗?”

    纪司衡一下子愣住。

    楚离也愣住了:“纪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纪寒洲道:“我印象里,只有秦长意,受过这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