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谈判

    进入十二月,流民就很少了,天气太冷,流民就近先安置在金州,发放衣服,登记编户,青壮军训,妇女进工坊,孩子进小学,想种地的开春去济州。人民军又开始新一轮整训,在政治委员带领下,各营连召开诉苦大会,让战士们把受到的压迫和不公倾诉出来,指导员进行引导,我们为什么受压迫,我们怎么样才能不受苦,人民军是百姓的队伍,团结起来,保护更多的百姓人民军的使命和责任。经过这一轮整训,部队凝聚力得到空前的提高,战斗意志也越来越强。

    十二月初十情报局急报后金方想与我方谈合作,等得就是这个。

    后金开出几个条件:

    一、后金和华记互相停止敌对行动,保持宽甸边境现状。

    二、双方开展贸易合作,后金以战马、牲畜换粮食和武器。

    三、华记向后金每年交纳白银十万两。

    李天气笑了,回信开出己方条件:

    一、华记与后金停止敌对行动,保持边境现状。

    二、双方开展贸易合作,后金以战马、牲畜换布匹、瓷器、食盐。

    三、后金向华记交纳白银二十万两为战争赔偿。

    这是最后底线,愿合作就合作,不合作就打。李天知道不打一场,努尔哈赤不会甘心,进攻沈阳之前拔掉宽甸这颗钉子,才好放手施为,讲和是假,突然进攻才是真。努尔没搞清华记的虚实,一定会再试一下。大概率会集中骑兵突袭。伤亡二千以内可以接受,超过三千就不值得了,努尔哈赤一旦获得真实战力对比,收获不大损失超过预期,大概率会真淡和,稳住这一边,集中全力进攻沈阳一线,沈阳辽阳集中了十多万兵力,他没有那么多兵力,损失了也不能很快补充上来,这是努尔哈赤的软肋。

    传令周遇吉,全军集结,进入预定集结地,注意侦察敌动向,多重设伏,多布雷场,疏散百姓,给我狠狠的打,一定要打痛了努尔哈赤!传令李平成所部一级战备,随时支援宽甸方。

    周遇吉召开了作战会议,认为敌不会在瑗阳方向主攻,只会布疑兵牵制,集中兵力一向努尔哈赤的传统,宽甸方向道路艰险,大部队不易集结,最有可能是瑗阳疑兵和连山关主力同时突袭,或晚半天时间,造成突然性。我方瑗阳还是布雷,特战营一部牵制,主力放在连山关,迟滞敌三天后夜袭破敌。

    各部身着白色伪装服,踩着滑雪板迅速消失在大山里,预设防线也将火炮就位,就等着后金骑兵来上菜了。

    孔有德埋伏在树下,手持望远镜盯着前方山路转弯出口,一动不动,他带着特战营一个连已经埋伏了一天一夜,突然前方转出几匹战马,身上红色衣甲在雪光反射下特别醒目。

    正红旗斥候,是代善来了吗?孔有德隐隐有些期待。

    边上的尚可喜忍不住说:营长,打不打?

    打什么打!没有半个时辰过不来,等他们走过去地雷响了再打!

    几个斥候不紧不慢往前,突然一匹马倒地,斥候也栽倒了,斥候们大呼小叫,救人杀马,忙活了好一阵才又往前,斥候过去了是大队骑兵呈双纵队在跟进,足有三百多人,一个牛录,这是小看谁呢?这时侯后面二三百米外地雷响了,沿着山道把骑兵纵队从头炸到尾,正红旗骑兵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孔有德命令:打!两侧山坡上飞出一片片震天雷,冒着白烟飞到头顶,燃后又连片的爆炸,接着又是一轮,停了几息又是一轮,这一下活着的不多了,复合弓一轮定点攒射后,孔右德命令:小组突进,互相保护,打扫战场!

    这一仗全歼正红旗一个牛录三百多骑兵,特战营轻重伤五十六人,无人战死。后金骑兵战力确实高,几轮爆炸袭击下,剩下的伤兵也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不可大意啊!

    这之后,瑗阳方向除了斥候来回袭扰,就再也没有实际行动了,孔有德很不满意,这代善不打了?这才哪到哪?这次缴获不多,战马不是炸死就是炸伤,只有几十匹是完好的,死的也行,吃几顿马肉吧!

    同一时间,连山关方向,代善率领五千正红旗精锐骑兵正在快速奔袭,沿路不计伤亡,驱赶战马趟雷,全力突进,冲至山地一营的隘口防线时不得不停下来了,防线从隘口前出二百米,前面是拒马,然后是陷马坑,再往后是雷场,最后是二道相隔二十米的壕沟防线,壕沟前有胸墙。隘口两侧山上是炮兵阵地。

    代善望着隘口脸色凝重,这华记防线很难攻下,攻一下试试。命令骑兵下马,派出一个牛录进攻,进至隘口前三百米时,弗郎机开炮了,十二门弗郎机发射实心弹,每一发都打出一个血胡同,挨上骨断筋折,残肢乱飞,女真方阵一顿继续向前推进,接着又是二轮炮击,一共造成几十人伤亡。

    这时女真步兵已经推进到拒马仔位置,几个人一队不顾炮击搬走了拒马,然后向后撤回出发地,又重新上马,撤退过程又伤亡了几十个,代善不由得有心疼,我这是骑兵啊!没挨到边就伤亡了一百多!咬着牙命令骑兵冲锋,想一下冲上隘口。一个牛录骑兵开始加速冲锋,冲至三百米处弗郎机又开始炮击,给骑兵造成一些混乱和伤亡,这次伤亡大了不少,战马目标大的多,战马一被击中,骑兵必然受伤,战马倒地会造成旁边的的战马受伤,于是炮弹击中处一片混乱,人仰马翻,没被击中处继承冲锋,冲过拒线后,突然几十匹战马向前栽倒,后面的躲避不及撞成一团,冲锋进行不下去了,代善急令鸣金收兵,只有不到一百回来了,一个牛录就没了,看来阿敏没说假话,这股敌人很狡猾!

    代善命令扎营,派出一部士兵去伐木,准备打造楯车推平陷阱。二千骑兵警戒,剩下的的扎营伐木,直到天黑,骑兵才撤回营地。伐木的士兵回来了,一数少了几十个,派人去找,找人的也没回来,代善这个憋屈啊!这是什么打法?防守严密无法下手,骑兵冲锋遭遇陷阱,这伐个木把人还没了!不找了,连夜造楯车,明天推平陷阱和壕沟看你往哪躲?

    第二天,代善半上午才开始出营列阵,往隘口一看拒马又摆上了,代善这个气啊!五百人推楯车进攻,有了楯车保护,伤亡小了不少,推到拒马处搬走拒马,然后一边推进一边填坑,这股敌人还真怪,就是不停炮击,都到了壕沟前二十米了,一个人也不露头,我射谁啊?这时候壕沟里扔出成片震天雷,冒着烟飞到木楯车面,爆炸连成了片,楯车后面的人躲无可躲,惨嚎声惊天动地,爆炸的烟雾红的绿的五颜六色,又是二轮震天雷,嚎叫声越发凄厉,仿佛见了鬼,这是?代善疑惑不已,不能等了,进攻!牛角号响起,又是五百人冲向前,烟雾弥漫代善看不太清,五百人冲过去,不停的炮击又开始了,烟雾中爆炸一声接一声,足足半刻钟才停,烟雾也慢慢散了,只见自己的的士兵倒的满地都是,在地上翻滚、抽搐、嚎叫,这是怎么了?代善冷汗直冒,就那么大地方,一个牛录骑兵在前,五百下马骑兵个跟进救人,三百米处炮击又开始了,拼着伤亡骑兵冲到楯车后,楯车排列紧密,骑兵无法冲锋,堵在楯车后,又是一片震天雷,烟雾又起,步兵进入,然后大地一阵抖动,一声巨响,烟雾中砂石人马被抛向空中,好一阵才全部落地。

    代善大脑一片空白,地龙翻身吗?只听到边上喊:

    快跑啊!山神发怒了!

    跑啊!地龙翻身了!

    ……

    ……

    正红旗骑兵崩溃了,大喊着转身就逃,代善被亲兵裹挟着汇入溃兵洪流向连山关逃去,山地营在后面连续炮击几轮,又加速了溃兵的逃跑,逃亡中不断有人落马被踩踏而死,溃兵一路逃入连山关然后溃散了。

    等代善回到赫图阿拉,只收拢了一千多溃兵,代善双目无神,仿佛痴傻了一般,被努尔哈赤连抽几个大耳光才回过神来,代善大哭:阿玛啊!儿子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

    努尔哈赤暴怒:此次伤亡这么多女真勇士,代善你该死!

    阿玛饶命啊!不是儿子的错,是地龙翻身啊!

    ……

    ……

    ……

    两天后,情报局传来急报,后金同意我方条件,双方罢兵,后金会在连山关移交赔偿的二十万两银子。

    李天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安稳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