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伙牌

    “五十块钱带庄的本地麻将。”江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身后。

    “玩这么大呀?”

    我们本地麻将与哈尔滨麻将相识,不过,哈尔滨麻将是边、夹、单调、对倒、七小对都能胡。

    原江市本地麻将只能胡夹。

    原江麻将没有南方麻将那么高的赔率。

    没有十三幺,杠上开花等等这种动不动几十倍,上百倍的高赔率。

    本地麻将最高的是宝中宝,赔付四翻倍,庄家五翻倍,大扣(全暗牌)再翻一倍。

    其次是宝夹,三翻倍。

    大风(上听后摸到杠牌)、红中满天飞、摸宝,二翻倍。

    自摸翻倍。

    赔率虽然不高,但五十块钱的麻将,庄家随随便便摸一把红中满天飞,三位闲家每人就要赔付四百。

    五十底的麻将,根本不是江凡这种普通职员能负荷起的。

    “嫌大就不要玩,让江凡来。”

    被江凡称为倩姐的女人,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还有最后三圈,抓紧玩,玩完我还得去吃夜宵呢,饿死了。”

    既然这个女人着急输钱,我也不墨迹,开始抓牌。

    民叔给我立下规距,先观局,后参赌。

    情况特殊,我选择在局上观局,但在没摸清其他三家的状况时,我不会冒然出千。

    还剩三圈牌,时间还早,足够我将江凡输掉的两万块钱赢回来!

    “二万。”

    麻将是顺时针轮庄家,霸王庄的方式(庄家获胜继续坐庄)。

    这一局庄家是我的对门,他开局打出一张二万。

    二万没人要,轮到坐在我上家的倩姐抓牌,打牌“五条。”

    倩姐将一张五条推入弃牌区。

    “三饼。”

    我打出一张闲牌,第一局我在观察,出千不急于一时。

    “九万。”

    “碰!”

    坐在我下家的眼镜男打出一张九万,紧接着被倩姐碰上。

    “幺鸡!”

    碰牌后,倩姐打出一张幺鸡,力度较比上一次出牌,重了很多。

    我继续抓牌,打牌,保持暗中观察,默不作声。

    在我与下家分别出完牌后,坐在我对门的家伙打出一张五饼。

    “吃五饼,二条。”

    从开局到现在,一共抓了两轮牌,倩姐岔上两次牌,这让我提起高度注意。

    “倩姐今天运气不错呀。”我打趣一句,看向坐在身后的江凡,想从她那里得到回复。

    “倩姐牌运确实不错,几乎每局都是最先上听的那家。”

    我相信运气,但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一直幸运,除非她出千。

    江凡的一番话,让我警惕起来。

    在我与江凡夸赞倩姐运气好时,下家打出一张八饼。

    “运气这东西,来了是挡不住的。”倩姐得意一笑,伸手拿过八饼“碰,听牌。”

    四轮牌上听,岔三轮牌,这可不是运气的问题。

    “不好意思啦各位,我胡了。”

    在我不出千的情况下,毋庸置疑,这一局倩姐自摸胡牌。

    经过这一局牌,我已经初步判定,倩姐出千了,并且是打的配合。

    “这局我当庄,你们可要小心喽,八万!”

    倩姐用力的打出一把八万,她的用力,仅限于比平常打牌时,力度稍微大了一些。

    在她出牌的同时,我观察到,她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摸了一下无名指的最后一个关节。

    “三条。”我打出一张闲牌,继续观察。

    “九饼。”

    “碰。”

    轮到我下家时,眼睛男打出一张九饼,紧接着被倩姐一对九饼碰上。

    看到这里,对于他们的拙劣手法,我已经了然于胸。

    江凡输钱,毫不为过,不是她运气差,是她被人算计了。

    了解到倩姐的出千手法,我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回忆起上一局的牌。

    江凡这是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局,整个牌局中,很大可能是三个人打配合,设计赢一个人的钱。

    他们的出千方式并不高明,没有手法,都是配合。

    每一次倩姐重出牌时,都能吃到饼,而她推牌时,能够吃到万。

    他们的配合方式应该是重饼,轻条,推牌万。

    至于说每次都能精准的打到倩姐所需的点数,技巧来自于倩姐闲置的那只手。

    她每次出牌,闲置手都会摸其他手指的关节,每一个关节就代表一个点数。

    出牌力度及方式提示条饼万,摸手骨提示点数。

    上一轮倩姐重力度出牌,表示要饼。手指摸了无名指的最后关节,那是从食指尖算起的第九个关节,表示要九。

    二者结合在一起,是九饼。

    眼镜男观察到信号,打出九饼,倩姐碰牌,这就是三人打配合圈钱的方式!

    一群小赤佬,在我面前打配合出千,今天,我要让他们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老千!

    “听牌!”

    在两个人配合喂牌的情况下,倩姐第一个上听。

    此时,我是一口听,手里六七条,吃到五八条就能上听。

    “八条。”

    恰好这个时候,对门打出一张八条。

    “碰,听牌。”

    碰牌上听,我伸手摸了一下宝,宝是三万。

    摸宝只是掩护,宝是什么,在码牌的过程中我都了然于胸。

    我在以摸宝为掩护,将我胡的牌,利用手法码在下一摞牌里。

    “四饼。”

    倩姐摸到我码的牌,作为上听玩家,除非抓到自己的胡牌,否则都要打出去。

    而这张四饼,正是我胡的牌。

    “不好意思,我胡了。”

    我推开牌,有横(三张一样的牌),有掌(顺子),有对(一对牌),另外两张是三饼和五饼,夹胡四饼。

    他们的配合,只是增进上听的速度,并不能阻碍其他家胡牌。

    我的胡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小屁胡而已。”

    倩姐拿出一百,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屁胡是麻将中最小的胡牌,倩姐是庄家赔付双倍,其余两家就是五十块钱的底。

    “屁胡也很棒啦。”

    坐在我身旁的江凡对我竖起大拇指“我玩了一晚上才胡两把,小东你第二局就能赢,真厉害。”

    “哈哈”面对江凡的夸赞,我就像一块木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用干笑来掩饰。

    ‘哗哗’

    麻将洗牌的碰撞声,清脆响亮。

    倩姐几人趁着洗牌码牌的过程,聊着结束后去哪里吃顿大餐。

    而我则在盘算,这一局我要用怎样的方式,荡平她们的好心情!

    这一局,由我坐庄,我要让她们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老千。

    他们的三脚猫手段,在一名老千面前,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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