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确定神名

    “他们?他们算个球!”

    听到鬣狗人的话,米苏鲁咬紧牙齿。

    “他们凭什么要求我们安于现状?既然生之为人,就该为扭转命运进行场旷日持久的伟大斗争!”

    “如果你没法改变彻底班图的格局,又有什么资格反驳他们呢?”鬣狗人说,“谁不会说大话,嚷嚷着改革和选择,却半途而废,和军阀又有什么差别?”

    “至少我有抗衡的决心。”

    鬣狗人不再和米苏鲁争辩,嗤笑几声作为结束。

    趁米两者针锋相对,林安让梅耶梅佐再讲了一遍“伐木者”的故事。

    和米苏鲁说得差不多,此人曾杀死了斑狮部落以前的邻居,导致后者不得不搬入偏僻的雨林,苟延残喘。

    尽管米苏鲁一口咬定他们是弗兰德人,林安不完全信服。

    大长老反复提到“伐木者”黑发黑眼、气质神态和他有些相似。

    而低地的民族可不长这样。

    实际上,越是接触米苏鲁和两女,林安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让他感到很亲近,无论是举手投足流露的习惯,或说话方式和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这种特殊性仅限于米苏鲁三兄妹,也是林安决定扎根于斑狮部落的原因之一。

    林安询问两女以前是不是接触过什么奇怪的古董,梅耶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梅佐则用奇异的语调说。

    “我在梦中看见黑暗中有两道影子,穿过绝望而沉重的暮色,祂们的双手相握,星月的光芒穿透了死气沉沉的大地,就像一万个金瓶从宇宙中倾泻而出。”

    梅佐的描述天马行空,令人一头雾水。

    在南洲也听到了熟悉的谜语……

    林安想起鹿子哥,心底叹息,只得暂时作罢。

    这时候,几个部落人叫他们离开茅屋,为夜晚的继承仪式做准备。

    斑狮部落人的生活忙碌,捕鱼、打猎、采集、储存食物等工作全部需要亲力亲为,光是满足温饱就花光了近乎全部的精力。

    今天是米苏鲁成为酋长的日子,林安观察着忙碌的人群。

    妇女在处理酸腐难嚼的大块龟肉;男人们收集柴火,布置部落中心的场地。

    来到一处角落,林安瞥了一眼鬣狗人。

    之前不想让斑狮部落的人多问问题,所以一直没有打探鬣狗人的身份。

    “你父亲的观点很有意思。”林安开口。

    和对峙米苏鲁时不同,现在的鬣狗人语调没那么生硬。

    “护林人,我是狼犬部落的酋长之子,艾德·卡班·莫尼·狼犬。”

    大长老告诉林安,狼犬酋长正是雨林第一个神秘者,他借助“柯默思”的辐射趁机大肆扩张部落的势力,因污染程度上升而陷入疯狂,从此下落不明。

    失去了神秘者坐镇的狼犬部落被其余部落围攻,分崩离析。

    “其实,我不太清楚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鬣狗人舔了舔嘴唇,“我只知道,一旦我挑起两个部落的战争,爸就会来见我。”

    “哦?”

    原来今早林安看见的第三名神秘者赫然是狼犬部落的酋长。

    鬣狗人在部落消亡后,开始流浪于丛林,直到觉醒了“大瓦”。

    有了父亲的经验,他不慌不忙地研究着自己的新能力,渐渐掌握了【布尔通金】的神秘术。

    当他某天用其操控了其他人,忽然发现他们彼此争斗时,徘徊于森林的父亲就会被吸引。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我无家可归,也无事可做。”鬣狗人的语调透漏几分少年人的迷茫,“事到如今,我只想见爸,而他又只能出现在战争之中。”

    “迄今为止,你挑起过多少部落之间的误会?”

    “三次。”鬣狗人摇摆着短短的尾巴,“因为爸他是我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亲人。”

    “冒昧问一下伱今年多大了?”

    “十一岁。”

    “……”

    听完这位“战争皇帝”的故事,林安百感交集。

    他还以为鬣狗人暗暗策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谁料不过是一个孩子思念父亲而已。

    尽管这份单纯背后,是难以言喻的愚昧。

    “他们”……

    指的是那群弗兰德人吗?

    说什么以南洲的情况,人民不该接受教育,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愚蠢,真是一番诡辩。

    鬣狗人观察林安的脸色,先亦步亦趋地继续跟着他观察斑狮部落的工作,直到靠近两名用树叶编制盛汤器皿时,他忽然从腰间的布条拿出一只玻璃瓶。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尝尝我们狼犬部落的特产,奥膏膏露。”

    “奥膏……?”

    “一种好喝的酒。”鬣狗人打开盖子,奇怪的酒精味弥漫,闻起来相当劣质,却让周围人的眼睛直了,“这是提纯发酵的酒椰棕榈树汁。爸以前可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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