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李鬼训林冲

    那李达数日间连番几次往返两地,赚了不知几多银子。

    开始时梁山上几人还回信拒绝,后来便改成口信拒绝,再后来根本便不搭理。

    但那宋江也不管梁山上几人的态度,只管送信,心中也只叙交情,不言其他。

    那李达也不管几人回不回信,也只管送,反正送一次便有一锭银子可拿,为何不做?

    梁山上几人被搅得烦不胜烦,唯独阮氏兄弟凶横,那李达不敢去,反而清静自在。

    那李达又送了几次,史进最先发作起来,把那厮暴打了一顿,便也清静了。

    武松也被宋江的做法给恼了,把那点交情尽数抛在脑后,接到信后也不再收,直接便让人退了回去。

    只有林冲,每次收到信便跑到李鬼那里报备一次。

    无论李鬼是好言安抚,还是破口大骂,他都只是不改,下次还来,把李鬼也搞得烦不胜烦。

    这日,林冲又拿着信过来表忠心,李鬼终于受不了了,一把将他脖领子薅住,破口大骂道

    “贼厮鸟!”

    “怪不得鲁大师上山之后,便不爱理你!”

    “众位兄弟也和你关系不亲!”

    “你看伱做的是甚么事情!”

    “这山上到处都是自家兄弟,彼此深信不疑!”

    “某若疑你,便一拳打死,哪会跟你聒噪如许多废话?”

    “某说了不曾疑你,便是不曾疑你!”

    “你却总把这信拿来与我看作甚?”

    “分明便是不相信某家!”

    “在你眼中,某便与那汴梁的昏君奸臣是一路货色,整日里口是心非,满肚子花花肠子!”

    “在你想来,某口中说着信你,其实暗中却提防与你,需要你屡次三番来表忠心!”

    “是也不是?”

    那林冲被李鬼这么一骂,急忙表白道

    “哥哥莫要误会!”

    “小弟怎敢如此乱想?”

    “正是因为哥哥信任小弟,小弟才越发要将这些说个明白,以示无有私心,忠心不二。”

    “小弟如此做却不是信不过哥哥,而是要做给山寨其他兄弟看的,让人知道小弟的忠心,并且彰显哥哥的大度。”

    李鬼愈发恼怒,把他往地上一摔,骂道

    “休要说嘴!”

    “汝便当吾不知么?”

    “汝这做派,分明便是那些官场习气!”

    “吾等山寨之中,尽是些直肠子的好汉,哪里要耍那些弯弯绕?”

    “山贼便有山贼的做派,学那当官儿的法子作甚?”

    “某要彰显甚么大度?”

    “谁要是不服管,某便揍他一顿,看他服是不服?”

    “某要是认定谁是叛徒,便一拳打死了他,哪里会让他在某面前狡辩?”

    “又不是衙门审案,还讲究什么证据确凿?”

    “那日你们都疑武大,某却不疑!”

    “那刘唐反我,毫无证据,某一脚便将他废了,可曾询问过什么人证物证?”

    “某把大家当做兄弟,自然是不会拘着他们的性子,任由他们随心所欲!”

    “他们想怎样,便怎样,愿意和谁做朋友,便和谁做朋友。”

    “某本就把他们当兄弟,却不是做手下!”

    “又何须你给他人做甚么榜样?”

    “那对面的官军屡次耍那离间计,某岂会不知?”

    “可你见某管过吗?”

    “大家合则来,不合则去!”

    “愿意做兄弟便留在山上,不愿意做兄弟便一拍两散。”

    “那吴用、刘唐若要下山去对面,只需说上一声,谁还会拦着不成?”

    “只恨二贼不曾明说,偏要暗中背叛,这便是自寻死路!”

    “山寨从来不曾强人所难,是敌是友任由自选。”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若是到了对面,他日战场厮杀,掉了脑袋,也须怪我不得!”

    “可你倒好,偏偏把那些官场习气带到了山上!”

    “好好的一个兄弟会,却被你给搅成了小朝廷!”

    “汝这性子,着实不适合落草为寇,若是不改,日后必被山寨兄弟厌弃!”

    “某话已至此,你自己好生斟酌!”

    “若实在适应不了,不妨早早下了山去。”

    “不管是重投官军,还是另外占山为王,且都由你!”

    李鬼说完后,抛下林冲,扬长而去,只留那林冲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无所适从。

    自那日后,林冲再得了信件,也不再看,只让那李达再把信带回,也不再来烦扰李鬼,每日里只是细思李鬼的话语,反省自身往日行为。

    如是又数日后,那吴用便把离间计的后手引发了开来。

    这一日,那李达再次送信被拒,带着原信从林冲的住处出来,走不多远,便被一路巡营的士卒拦下,从身上搜出那信并数锭大银来。

    李达也不害怕,只是老实交代道

    “这是城里宋统制让我带给武松头领和林冲头领的信,因二位头领不曾收阅,这便带回去还给那宋统制。”

    那巡营的领队早知此事,本就见这厮送几封信便大把捞银子,十分眼热,此次是受人怂恿,故意前来找茬,想要勒索几个花用,当即便要生事。

    他见信不曾封口,便将信抽出观瞧,只见两信笔迹不同,上面诸多文字,偏有一封信又在关键处被大段大段的涂黑。

    那领队本不识字,但见上面大量涂黑,便怀疑有事,指着那信问道

    “这信上内容可是你涂的?”

    那李达也不识字,向来只是收钱送信,从来不曾打开信看,如今见到,也是大吃一惊,急忙摇头道

    “不是我涂的!”

    “想是那宋统制写错了,多涂抹了些许。”

    那领队便冷笑道

    “哪有人把信件草稿拿来与人的?”

    “分明便是你涂的!”

    “我看你必定是奸细!”

    “你且老实交代,究竟涂抹了哪些内容?”

    那李达叫起屈来,坚决不认。

    “我连字都不识得,怎么涂抹书信?”

    “我不过便是送几封信,大寨主都不曾管的,偏你要来多事!”

    “我才不是奸细!”

    “休要冤枉于我!”

    那领队手中掂着几锭大银,冷笑道

    “只是带几封信,便得了如此多的赏钱?”

    “还说不是奸细?”

    李达一见他那贪婪的表情,便自清楚,这是来打秋风的。

    若是这个口子一开,只怕便有其他的巡逻领队来找麻烦,以后每次送信赚的银两,都要被他们给拿了大半。

    李达自忖自己不曾做过奸细事情,又仗着是大寨主的乡党,如何肯分银钱给他?

    “你不过眼热我的赏钱,想要迫害与我,那却想瞎了你的心!”

    “我也不怕说与你知,我乃是大寨主的乡党,可不是你能胡乱冤枉的!”

    那领队被李达戳破了心事,顿时恼羞成怒起来,高声叫道

    “乡党又如何了?”

    “乡党便不会是奸细了?”

    “你若不肯识趣,到了头领面前时,须不好说话!”

    两人争执不休,最后那领队恼了,令人将这李达抓了,当做奸细,一直上报到朱武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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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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