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临阵倒戈

    虽然这指挥使出手大方,但自己也是拼着命去杀敌,拿点赏银怎么了?

    所以众人只觉这是理所应当,对侯世贵也没多少感激之情。

    倒是那惩罚一项,这锦衣卫指挥使,是想将宇文家叛军尽数屠灭啊……

    没过多久,城上守卒来报,说是见城外贼军营地火起,隐有喊杀之声响侧夜空。

    侯世贵精神一阵,带着锦衣卫们翻身上马,对鲍济与姜勇说道

    “这些守卒便交给你们两个指挥了。”

    说罢,又命令道

    “开城门!”

    随着咯吱一声响,清港巨大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鲍济一马当先,领着守军举着火把朝城外扑去。

    姜勇则带着一些锦衣卫在守军末尾压阵。

    待得守军出得差不多了,侯世贵才对身旁的二十多名锦衣卫与项旭等人说道

    “随本官杀贼。”

    楚京本在西北方向,寒冬时节,更是比大楚很多地方要都冷上不少。

    就算是皇宫大院内,杨河也裹了厚厚的几层衣衫坐在桌前尽情地吃着桌上饭菜。

    只不过这次杨河并不是一个人。

    在他桌前,太子杨泰,三皇子杨格,五皇子杨宽隆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饭桌前。

    父亲吃得虽香,可三个儿子却不敢动筷。

    杨河吃得差不多了,在王臻的服侍下擦了擦嘴,这才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

    “怎么不吃?可是嫌朕这的饭菜不合你们胃口?”

    这三人哪敢嫌弃?听得杨河质问,连忙就拜倒在地

    “儿臣知罪!”

    尤其是太子杨泰,跪的端端正正,脸上表情也虔诚无比,好像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

    却不想杨河见得太子此状,更是怒上心头

    “你们何罪啊?都与朕说说!”

    杨格左右看看,眼珠一转,最先开口

    “父皇,儿臣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冲撞太子,儿臣有罪!”

    杨格话音刚落,杨宽隆就接着道

    “儿臣一时最快,不该将此事传遍楚京闹得人尽皆知,儿臣有罪!”

    最后,杨河看向杨泰。

    杨泰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头不敢抬,大气不敢踹

    “圣人云,兄让弱弟,乃礼数矣,而成身为兄长,理应……”

    不等他说完,杨河已是听不下去,抓起饭桌上的一只瓷碗就摔在地上。

    哗啦一声响,杨格与杨宽隆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只有杨泰依旧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躲也不躲。

    “你为何不躲?!”

    杨泰头也不抬地答道

    “圣人云,父训子,天经地义,父皇训儿臣,是儿臣的福分,儿臣怎能躲?”

    “滚!都给朕滚回去好好反省!”

    杨泰的回答本无问题,可在杨河听来,却是越听越气。

    他不愿意再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怒喝一声,就令他们滚了出去。

    待得三位皇子皆退出大殿后,杨河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都被人骑在头上欺负了,此子还在这圣人云!日后要如何坐得稳这皇位?”

    却原来杨河竟是因为杨泰这副谦卑恭敬的态度而生气。

    堂堂太子,竟被他弟弟的门口在楚京的街面上冲撞一番。

    结果这太子倒好,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客客气气的问那门客有无受伤。

    结果这事又被杨宽隆传得天下皆知。

    虽说杨泰谦谦君子的美名更甚了几分,可……他是太子啊!

    是朕的儿子,是将来大楚的主人!

    从古自今,就没有哪个谦谦君子能坐得稳皇位的,甚至连坐不坐得上皇位都是问题!

    他若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皇储之争,生死一线,无所不用其极。

    哪会有谦谦君子落脚的地方?

    就算自己费尽心血帮助他扫清一片障碍,可他登上皇位后,怎么面对举世汹汹?怎么压制世家?

    就靠他那些圣人的大道理?就靠他那些近乎完美的礼数礼节?

    那帮儒生,竟将我儿教成这样,实在该杀!

    可怜老师,本想老师监军回来后,便让他去教导泰儿帝王之术,谁知……

    杨河在这边为自己百年之后的事唉声叹气时,殿外匆匆走来一名内监,报到

    “陛下,指挥使侯有急奏至。”

    急奏?按照脚程,那竖子也该至清港了吧?

    莫非是南征溃败的事查得差不多了?

    “念。”

    杨河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说道。

    那内监摊开奏章,照着念道

    “臣侯世贵奉……”

    这奏章长长一份,内监刚念到宇文浩招供的部分,杨河就不由坐直了身子。

    听得南征之败的真相后,杨河一张老脸已青得跟苦瓜一个色了。

    他坐在龙椅上,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哈哈,宇文家!果然不愧他们百年来的河道龙王之称,朕的好忠臣,好世家呐。

    为了一己私利,累得国朝败军杀将,朕背着骂名从百姓那征来的钱粮口税,都入了他们口袋。

    哈哈哈!!好!好一个宇文家!!”

    杨河在龙椅上开怀大笑,殿内内监一个个都将脑袋死死底下。

    尤其是那正在念侯世贵奏章的内监,也是不敢再念,只捧着奏章低着脑袋。

    众人能跟在杨河身边当差,都是宫中的老人了。

    杨河什么脾气,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听得这极坏的事,杨河却在开怀大笑,说明他已怒到了极点。

    只要一个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要被他拿来杀了泄愤。

    杨河笑了一阵,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片冰寒。

    就连声音也像是从牙缝中一个一个地挤出来似的

    “宇文家干下此事,又被宇文浩招供给了那西陵竖子,让朕猜猜,宇文家走投无路之下,可是起兵造反了?”

    那捧着奏章的内监身子一抖,差点没把奏章抖落

    “回……回陛下……正是……”

    “啪!!”的一声脆响,杨河一拍桌案,怒道

    “结结巴巴连句话也说不利索,朕要你何用?拖下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这内监当然知道自己被拖下去的下场如何,当即就跪在地上哭泣哀求。

    可那些御前侍卫哪会给他这个机会?不过才喊了两声,侍卫们就将他的嘴巴给堵上并将之拖了出去。

    而后,杨河目光扫视一圈,见殿内内监宫女差点没想将脑袋埋在胸里,便将目光停在身旁的王臻身上

    “你来念。”

    。